乔橙给陈珏发出信息后等了差不多一小时他才回。
而且是语音，听来情绪却不高昂，“问这个干嘛，你又撩我。”
她皱眉，打字：你声音怎么了？
陈珏现在秒回，好像换了个空旷的地方说话，回音显得他状态更差更哑，“抽烟，呛着了。”
乔橙发去一串省略号。
他则跟着打字：你主动找我说话，还关心我，你肯定是被我感动了。
她更无语，又觉得好笑：我就不能找你闲聊嘛。
陈珏：聊天会聊出感情的，你不是很怕么。
他用了调侃的撒娇猫咪表情包，那猫的笑容戏谑，像极了他坏起来的样子。
乔橙盯着那句话失神，好一会儿才说：神经病。
她发去语音，“你还在外面吧，那等你有空再回我信息吧，我要睡了。”
陈珏说，“别睡啊，陪陪我。”
无形撒娇最为致命，他故意的，但是好让人心软。
乔橙心想：我还是太善良，就做回好人吧。
她说：那你又不跟我正常说话，感觉你怪怪的，肯定什么事不顺心了。
陈珏明显很烦，却又隐忍，所以胡言乱语，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这条消息发出去以后，乔橙又等了很久。
一直到不知不觉睡着，都没有等来回复。
陈珏心大，在次日下午才回：昨天睡着了。
她气的要死，感觉又被他耍了。
于是果断熄屏不理他，且点了一杯奶茶用来平复心情。
下楼取外卖的时候，乔橙看见公司车位停着一辆车，一个人站在旁边抽烟。
她愣了愣，“张岐？”
张岐这个人但凡出现就没有好事，整的乔橙浑身都绷紧。
“你在啊。”张岐丢了烟蒂，踩灭。
乔橙这才注意到他脚下一堆烟头，由不得皱眉，“怎么抽这么多？”
“是不是对身体不好？”张岐自个儿笑，但笑的又不是很开心，尤其那对黑眼圈，看着一夜没睡。
“跟身体啥关系，”乔橙指了指公司门口的牌子，“禁烟。”
张岐愣了下，忽然舒展眉眼，“你说得对，咱俩什么关系，公对公的得讲规矩。”
乔橙心想他还挺配合，便叫保洁阿姨去收拾一下，随即拎着奶茶转身，“你自己忙，我走了。”
“等会，聊两句。”张岐跟着她走进公司，“难怪尚恩的人都不愿意来这里，确实差劲，前台都没个人。”
“托你的福，不然我也不会来。”乔橙觉着在公司他也不会怎样，要坐会就坐会，随他吧。
“你妈妈怎么样了？”他进来后打量一圈环境，又点一根烟。
乔橙开窗透气，“挺好的，手术成功。”
“钱够吗？”张岐今天还蛮反常的。
乔橙警惕道，“我自己能解决。”
“你上那个班也赚不到什么，能拿小费的事儿你也做不了，”张岐心不在焉的将烟头戳灭在烟灰缸，“我来你也不泡壶茶，好慢慢聊。”
之前他们还没在一起，就是暧昧阶段，某次张岐心情好，去接乔橙下班。
那会她办公室没人，便喜滋滋拉着他进来坐，“这个大红袍好香，我跟同事都偷老板的用来做奶茶呢，很好喝的。”
她那会充满分享欲，什么话都想说给张岐听。
只是张岐瞧不上，觉得她无聊，喝一口就吐了，“齁死。”
后来乔橙也不喝了，怕哪天不小心又惹他看不起。
现在她放飞自我，没钱的时候三块钱的甜筒也吃的开心。
可能也是想到从前，乔橙情绪忽而平缓，“泡不了，我们这连碎茶叶都没有。”
“算了，”张岐笑的给她错觉，竟仿佛是苦涩的，“推个名片给你，有需要可以找我。”
乔橙一头雾水，点开手机一看，便了然，“淮南路那家康复中心？”
那家很有名，不会有虐对老人的事发生，对每个病患都照顾到位。
唯一缺点：贵。
这还是其次，主要是预约名额排到了后年乔橙在妈妈手术前就去了解过，人家前台的面她都没见着。
“那是我舅家开的，陶姨手术完肯定要出院空出床位的，你这么远不方便照顾，留她在康复中心会踏实些。”康复中心很多，但是如张岐所说，那些太黑的乔橙不敢送妈妈去。
她一下子没了叫板的底气，“你那么好？”
“也没那么好，”张岐忽然笑，站起身歪着脑袋仔细打量她，“还是我家那点事，帮我应付下，互帮互助的，你也不吃亏。”
如果只是见王素秋，那确实没问题，毕竟都是长辈间的交集。
乔橙太心动了。
可她顾虑也多，“你那些小女朋友—”
“我单身，”张岐打断她，“其他的女人也急不到你头上，你好歹是个前任，人家是个陪床，跟你怎么比？”
这可把乔橙说愣住了。
张岐道，“其实谈恋爱也没意思，都不结婚，干嘛要多负担一个身份？”他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其实我以前就是这么想的。”
是她太粘人，死缠烂打真是让他没了办法才答应的。
乔橙觉着以他的外形跟家底，这样想也对，便说，“嗯。”
张岐说，“你考虑好了给我信息，我等你的时间。”
他就这样走了。
来去跟个谜一样。
但是乔橙没心思研究张岐的想法，只立马跟陶怡联系，问起近况跟打算。
陶怡也确实有出院的打算，毕竟医院环境不能跟康复中心比。
只是她担心，“钱怎么办？”
乔橙说，“要不我把家里那套房子卖了，这样能缓很久。”
陶怡大惊，“瞎说！那你以后住哪里？”
“我可以首付去换个公寓，然后余下来的钱够你调养，这样压力会小很多。”
这是大事，乔橙心急，已经决定如此办。
她次日便跟张岐发了信息，希望能争取到一个名额。
张岐说没问题，直接跟她约了当晚见面。
反正是家宴，且王素秋人不错，乔橙心里还算踏实。
她准备了一些伴手礼，心想自己要好好表现，毕竟名额的事很可能是王素秋来安排。
一切既定，乔橙赴约前却忽然想到陈珏。
尽管这是她自己的事，但上次误会似乎让陈珏很难受，后面故意在牌桌整她，导致她也很难受。
为了防止再出现类似情况，她便很坦诚的将事情告诉了陈珏。
乔橙说：只是跟王阿姨吃个饭，这样我妈那的事情搞定我就放心。
陈珏并非不讲理的人，虽不知实际心情如何，但在里只发来四个字：时间？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