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的大夫来了,诊脉花了不少时间。
几人坐在中堂,茶都沏了三遍。
那大夫才出来,面露难色,“这位爷脉象虚得紧呐,不好办,想是长久以来身子都不大好,此次只是久病暴发。”
胭脂心中早知道会是这种结果,她给紫桓只下了迷药,混上极微量的假死药。
他有脉,却很轻微,高明的大夫自然可以诊上一诊,但他各方面并没有一点中毒迹象。
再说紫桓实在没什么病,只是吸香药导致身子虚。
他摇摇头,“恐怕是虚空至极才会晕睡不醒。”
胭脂惊惶地问,“那他什么时候才可以醒过来?”
大夫为难地摇摇头,“老朽医术有限,也只是开些进补的药剂,因为实在诊不出他有什么病。”
“他发病之时是不是急火攻心,突然倒下?”
胭脂点头,“是,那日从外头进来,冲着小妇人就发脾气,说不几句,突然就晕了,不知在外听谁瞎胡说了些什么?”
“他这一病,我倒把这件事给忘了,请问李总管,那日是谁挑起了我夫君的怒火?”
小李总管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挑衅最终挑到自己身上,他一个壮汉站在那里,支支吾吾说不出半个字。
还是县爷打破僵住的气氛。
“咱们先把严爷的病治好再说吧。”
胭脂点点头,“但凭大人为我做主,夫君一倒下,我没脚蟹似的,一点主意也没了。”
大夫开了方子,连连叹气,想是感慨自己医术尚是不足。
“这药先吃着吧,未必一时就见效,不行建议你们去外面寻一寻更高明的大夫,小医医术有限。”
他先告辞,胭脂忙叫人取了银子追出去送大夫出门。
这几人气势汹汹而来,什么也没找到,偃旗息鼓而归。
胭脂将几人送出大门说道,“感谢几位在我夫君病重之时,还惦记着他,没想到我们来此地不久,却能交到朋友。”
她又向几人行了礼,说得十分恳切。
上了车,县爷先赏小舅子一个耳光,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儿。”
“要不是方才我为你挡了一下,顺着这女人话向下说,她非追查那日引发严爷病症之人,我看你吃不了兜着走,还得我给你擦屁股。”
小李总管捂着脸,一个壮硕大汉委屈得像个孩子,“那现在怎么办?到嘴的肥鸭子就这么飞喽?”
县爷一转眼珠,“你在柜上,赶紧找找那香药方子。”
“有了那方子,没他姓严的,我们一样可以开店。”
“这东西简直就捡钱。”县爷吩咐道。
那张方子,紫桓怎么肯放药铺,他这人一向多疑,方子自然藏在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
珍珠陪她送走几人,待马车走得不见了影,问道,“这一关咱们算过去了吧。”
“还不算完,只等着人家寻咱们的霉头可不成,要让他们知道咱们可不是软柿子。”
胭脂还有个盘算,这间香药铺开设不久,想来去吸香药的人还不像紫桓那样成瘾。
若毁了那铺子,叫他们彻底没了念想,也算是为紫桓攒了点阴德。
可那铺子现在就是只会下金蛋的鸡,里头恐怕是有县爷的股子。
不好办呐。
她转身回屋,边走边思量,突然想到一伙人——办法有了。
……
就是两人押送棺木到此地时,招募的那一帮庄稼汉。
那伙人为人彪悍又忠厚,把钱给足,下面要做的差事,他们指定敢上。
说干就干,胭脂叫车夫备车,带上珍珠,出了趟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