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她学聪明了。
这丫头不能通过她直接入府,还得经一下二嫂的手,拔过来。
不是薛府的人,也得算在薛府的人里。
好在经过此次禁足,她手里有了签条,能出门了。
出门前她去找到二嫂。
马九媳妇处罚不轻,是看了她的面子,这个情她不能不领。
二哥不在家说话也方便。
屋里只有二嫂一人,见了杏子她笑笑,“你终于肯上门了。”
“来谢谢你,也来求你。”
她把自己想找个可靠丫头的事说了,又说自己要去亲自挑。
托二嫂把人运作进来,再拔给她使。
“这是小事,妹妹只管去吧。”
杏子想走又犹豫地站住,看着二嫂的眼睛,那眼睛并没一丝藏奸,仍旧干净。
杏子不愿相信自己识错了人,问道,“你既说不愿掌家,为何又使心机夺了掌家权?”
“你说欠大嫂,支持大嫂掌家,又是什么意思?”
二嫂长长叹口气,“这会儿我已做了主母,告诉你也无妨。大嫂不能生都怨我。”
“我也是后来慢慢了解婆婆是什么样的人,才想明白的。”
“妹妹你可知道,后宅女子争斗,吵嘴骂架那是最低级的,真正的争斗永远不着痕迹。”
杏子初时不大明白——外面的世界,匹夫之争往往头破血流直来直去。
现在她已经明白了,不但明白,她也实践过了。
二嫂冰雪聪明,见杏子表情意味深长地说,“你已领悟。”
“婆母是个中佼佼者。”
“好在,我只试探过一次就收了手,没被发现。”
“我入府不久,三嫂也嫁过来,三个媳妇中婆婆一直宠爱大嫂。就连我下药弄死了婆婆的狗也没改变这一点。”
杏子点头,二嫂浅笑一下问,“你懂得捧杀吗?”
“先叫人放松警惕,再下杀手。”
杏子垂下眼眸,怕眼神泄了自己的秘密。
她何止懂,她刚用过这招啊。
“婆婆一直待大嫂最好,希望她早生儿子,许诺一旦生了儿子就把掌家主母交予大嫂。”
“此话有两个好处,一来叫大嫂放松警惕,后来一直喝着婆婆给的汤药才致不育。二来以后不管谁做主母,都会被大嫂憎恨,不好坐这个主母之位。”
“她在背后仍然可以操控全局。”
“一句话可以夺人生死的权利实在诱人,比任何回春药都好使。”
二嫂脸一红说道,“你用过便知,这世上恐怕没有几人能抵抗得了这样的诱惑,不分男女。”
“就如今天,我说打马九老婆,马九就得滚过来跪着求我饶她,二爷说情也不管用。我若暗示打得重些,马九老婆就熬不过今夜。”
“杏子妹妹,这个权利我交给你,那板子寄着还没打,我一直在等你上门呢。”
她语气淡淡,听得杏子心中一惊。
二嫂实在是个厉害人。
杏子经过一系列的事,不得不承认,二嫂与自己不是一个层次的。
自己的行为看在别人眼里着实低级。
估计在婆婆眼里,她种种行为如小孩子放泼似的,很可笑吧?
恐怕没把她那些小吵小闹放眼里。
只一招,便叫她无可辩解,还正大光明杀了蔓儿。
毒杀主子的罪过总得有个人来背。
不是她,就是她的下人。
蔓儿的死是必然的。
连带把不敬二嫂的那房妾室也送上黄泉。
这个结果是二嫂和老夫人的双赢。
其他妾室在这片宅子里,哪还敢蹦哒?
这才叫手段。
“所以,你是说婆婆其实把下药的事一直记恨着,所以才喂她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