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牧在钱上极为大方,很爱交朋友。

    表面纨绔却心里有数。

    思牧与从溪最要好。

    李仁想了很久,若是托思牧向从溪打听,是打听不出消息的。

    从溪是这些人中,最有君子之风的少年。

    不但相貌气质出众,人品更是没得挑。

    嘴也特别严,他稳重得像个成年人。

    倒不如直接问云之姨妈。

    ……

    挑了个好天气,他真的去找云之。

    云之忙得不得了,她乐得远离皇宫争斗。

    现在的她日子繁忙充实。

    家里有情同姐妹的鹤娘、梅姗相伴。

    膝下儿女双全。

    外面铺子日进斗金,是个名副其实的女财主。

    新晋当选京华商会会首。

    简直气运当头。

    她倒也不瞒着,说凤药只告诉自己,叫思牧不管与谁对阵,第二场输给对方。

    “我连思牧和谁对阵都不晓得。”

    云之两手一摊,手腕价值千金的翡翠反射着阳光,绿得耀眼。

    这是件再小不过的事情,她跟本没放眼中。

    她经历过宫里的人与事。

    经历过没权有钱的日子。

    经历过没钱没权的日子。

    现在的日子就是她心中最好的日子。

    所以她也不耐烦让思牧将来涉政。

    她娘家不弱,将来朝中有人,思牧好好把她这一摊接过去才是最好的结局。

    现在,除了凤药的事,谁她也懒得兜搭。

    她又有钱又有权,为人低调却是京中隐藏的一号人物。

    “所以,思牧只是配合。”李仁暗想。

    他自己也是这迷局中的一枚棋子。

    凤姑姑要做什么呢?

    他决定像潜伏在收容处暗中查访线索一样,凭自己的本事,破开姑姑的迷局。

    这对尚存少年心性的李仁来说,只是乏味宫廷生活中的游戏。

    ……

    后面却没动静了。

    李嘉封王后得意几天,也就倦了,大家在一起读书,依旧要看成绩,学得不好,也要挨板子。

    只有一点不同,大家一起玩的伙伴见了他得行礼。

    李仁无所谓,李慎却受不了。

    皇后的儿子,理应是皇子中最尊贵的身份。

    他因为只是皇子,见了肃王也得行礼。

    气得他装都装不像了,那强挤出的笑意,比哭都难看。

    李仁次次看他扭曲的假笑,都忍不住要“哈哈”出声。

    等了许久却没别的动静。

    真的就是李嘉封了个王。

    凤姑姑没来由帮贵妃啊?难道她是想保李嘉为太子?

    李仁摇摇头,否定了自己这个设想。

    凤药说过除了李仁,各个皇子中,李瑞最沉稳大气,心胸开阔,只是身子弱。

    她绝不会在立储一事上,提前站队,除非是皇父的暗许。

    这就更不可能了。

    这件事不是偶然,凤姑姑就算能帮李嘉赢了比赛。

    拿个“大周第一少年勇士”的名头,也不会提前知道皇上兴起,能给第一名封王。

    若是李勉没出事,皇上还会嘉奖吗?

    李仁冷哼一声,留得他那条命已经是看在他父亲是皇上唯一的兄弟面上。

    父皇,不是念及亲情便心慈手软的男人。

    ……

    这天杏子当值,给各宫娘娘请脉。

    到了愉贵人宫里诊过脉道,“恭喜贵人,现下也是时候再次怀胎了。”

    愉贵人两眼一亮,最近皇上少到后宫,她只觉圣眷大不如前,很担心有没有机会再怀龙子。

    “我会给贵人开坐胎药,保贵人怀上男胎,请贵人一定保密。”

    愉贵人赶紧点头。

    “贵人只要身子健壮,别说一个皇子,就是再产育两次也生得下来。只是生育于女子,是伤元气的。一切都看贵人的选择。”

    愉贵人高兴得赏了杏子一张银票,道,“女子再美不过数年光景。咱们皇上又不爱美色,真不如多生几个儿子有靠山!”

    “只要这胎先怀上皇子,我叫我父亲在外面再重谢黄大夫。”

    杏子一笑,也不推辞,拿了银票离开愉贵人处。

    她去瞧凤药,逢着凤药去贵妃处传旨。

    这阵子贵族殿里可热闹了。

    眼见皇上对李嘉存了青眼,又加上贵妃母家兴旺,谁不上赶着巴结?

    杏子随行一起给贵妃请安。

    曹贵妃见杏子提了药箱随口问了句给谁请脉。

    杏子跪下回道,“愉贵人上次伤了身,臣女给她调养好身子,这次定能怀个皇子。”

    贵妃眉毛一挑,对来请安的一众妃嫔说,“听听黄女医的大话,皇子是说生就能生的?”

    “臣女就是能保她生男。”杏子气定神闲。

    “愉贵人有易男相,加上小女药力,保她在宫里有个依靠还是做得到的。”

    “哦?”

    “贵妃可与小女赌个约?”

    贵妃本来心情就好,听了这话来了精神,点点头。

    问,“那你说说本宫还能不能再得个小闺女?”

    杏子却直接拿出脉枕放在桌上,“我可为贵妃当场断一断。”

    ……

    曹贵妃使过黄杏子,医术可以,但不是神仙。

    她把手腕伸过去。

    杏子仿佛知道她心所想,搭了她的脉道,“贵妃身子底子很好,所以显不出小女医术高明。”

    “也希望贵妃用不上小女的医术。不过贵妃这两月是否有癸水淋漓不净之症?本来五日既断,这两次总不断绝,非至十几日才真的完事?”

    “真的是。”

    “只需本医两副药,下月就能见效,若说生育,贵妃娘娘只要保养得当,及时承恩雨露,怀胎并不是奢望啊。”

    “真的?”

    杏子磕头,“待愉贵人真有孕,贵妃信了臣女手段再我前来?”

    众妃嫔打趣着,“贵族娘娘不找你,我们也替你记着。”

    杏子离殿,贵妃上了心,着人留意着愉贵人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