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许久没吃玫瑰团,食欲大动。

    “朕也好久不见归山了,走,一起喝盏茶。”

    李珺做玫瑰团的皮,挤了苋菜汁,将皮做成粉色,用模子扣做花的形状,看起来就引人食欲。

    皇上久不食甜,配着浓茶不由多吃了几块。

    下午便开始拉起肚子,归山与其他人却没什么事。

    太医诊脉后并未查出有任何不妥,点心早吃完了,皇上傍晚时发作起来的,自己也不确定是不是点心吃多之故。

    这次腹泄实在太严重,以致皇上坐在官房上起不来身。

    折腾一夜才止住,但皇上已经没力气了,手脚酸软,躺了三天,慢慢才恢复活动。

    这三天,太医轮番在殿里候诊,调药方,整个皇宫紧张兮兮。

    因为是小病,对外只说皇帝病了。

    第四天刚上朝,便有御史钱大上上奏,这几天所有臣子提心吊胆,生怕皇上有什么不测,为朝政稳定,还是早立国本,不然皇上有个风吹草动,大家夜里都睡不好啊。

    这话也在理,腹泻又痛苦,又来势汹汹,但只是小事,没明发脉案,大臣着急也是情理之中。

    自己万一得了别的急症就此没了,必是一场轩然大波。

    他没责备钱大人,也没接话。

    皇上这种态度被臣子解读为“默认”,折子雪花般地飞上书案。

    ……

    李珺见了凤药还没说话,就难掩笑意,两人到无人角落,她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不知我这皇弟狼狈成什么样呢?”

    凤药有点内疚,李珺摆摆手道,“别往心里去,这不没事吗?我们又没存心害人。”

    “要不是你告诉我他吃觅菜拉肚子,我还得搞别的东西,那倒不好办了。”李珺乐呵呵地说。

    “挑头的钱大人是你安排的?”凤药问。

    李珺摇摇头,“我安排的人都没来及说话呢,他就先跳出来了。”

    “这样也好。”

    那雪片似的折子,全是保奏李嘉的。

    皇上默默看完,心中满腹疑云。

    莫非曹元心真的与外臣颇多联络?

    曹家已是贵不可言,她自然生了别样的心思。

    若立李嘉,恐怕大周又要出个“曹太师。”

    自己要是活不过曹元心,她就敢找理由废了淑贞,叫儿子立她为当朝太后。

    她做什么春秋大梦,李瑕压根没有立李嘉为太子的意思。

    曹家有军功,朝廷一时离不开,不可能为立个太子,如剪除太师一样除了曹家满门。

    再说曹家人知进退,又忠心。皇帝还舍不得动他们。

    只能委屈李嘉,打出生他就没有入选太子的门票。

    “你猜贵妃现在是什么心情?”李珺幽幽问凤药。

    “恐惧多于欢喜吧。”凤药说。

    “那你是不是该出场了?”李珺看了凤药一眼,对方点头脸上并无笑意,行个礼退下了。

    自己没看错秦凤药,她心中早有打算。

    这一次,就看她用不用得好这出“离间计”了。

    凤药去趟春华殿,亲自送个刚调教好的宫女。

    这辰光,贵妃该是刚从花园逛回来。

    殿院内两人相遇,凤药向贵妃行个礼。

    曹元心在日头下看着她,愣了下神,摇摇头,迈步要走入殿中。

    “贵妃娘娘心中清楚这次是谁的手脚吧。”凤药轻声在她身后说。

    贵妃立住,转头看着凤药,“你指的哪件事?”

    “不管这次,还是上次故意造成你我之间误会,都出自一人之手,她的目的很清楚。”

    “进来。”曹元心带头走入殿内,叫宫女们都出去。

    大殿中安安静静,只有她和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