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修长的指上套着“铜指虎”,带着突起,一拳便砸得曹峥两眼发黑,单腿跪在地上。

    曹峥心中一凛,以剑拄地,以为自己要凉在此处。

    那人却嗤笑一声飘然而去。

    曹峥心里一松,整个人卸了力倒在地上,肋骨处疼得他眼冒金星,骨头肯定断了。

    腿上还在不断流血,他仰面朝天,受了伤又受了辱,颜面尽失,气得直叫。

    …………

    这个月的分红终究还是没给到绿珠手中。

    她等不及,又发现红玉有几天没回家,到处问了,众人道她自己出了门,便没再见到过。

    绿珠以为她定是偷着和陈紫桓幽会,加上没拿到银子,气呼呼去找紫桓算账。

    上了栈推门而入,见紫桓正悠闲地坐在靠窗的贵妃榻上听曲儿。

    房中一个歌姬咿咿呀呀正唱。

    “出去!我与陈公子有话要说。”

    陈紫桓慢悠悠将目光转到她身上,既不让座,也不起身,态度简单轻慢之极。

    绿珠受了侮辱,上前便要扇陈紫桓耳光。

    紫桓抬手抓住绿珠手腕,对歌姬道,“先出去,旁边候着。”

    绿珠只觉脸上热辣辣的,骂道,“你倒悠闲,早过了说好的分红期,你有事也该说一声,还有,红玉那蹄子是不是跑你这儿来了?”

    “你那小丫头?你该向家里找不该来我这儿。我陈某缺女人?非拐带你家的小丫头?”

    他轻蔑的态度让绿珠抓狂,“你什么意思,说明白了。”

    绿珠还顾着脸面压着声音说,“我那是三十万雪花银!不是三百两。”

    “现在帐上没银子,都压货上了,一时分不了红,哪有你这样的,刚投了钱就要分账,又不是放贷。女人家就是目光短浅。”

    他捏了颗葡萄放入口中,优雅又骄傲,却不知绿珠已到了崩溃的极限。

    家中田庄收成不好,已减了入项,这边一府的人等着开销。

    处处都是花钱的地方,清如又要交际,直接到公中支钱,她不好说拿不出,典当了几件东西才勉强应付过去,头皮每日都是紧的。

    每到这种时候,她便想起燕翎那如同诅咒似的遗言,和临死都看不上她的目光。

    她突然尖叫起来,拿起装葡萄的盘便向紫桓头上砸去。

    “还我钱!”

    陈紫桓夺过盘子,轻轻一推,绿珠站不稳后退几步,惊恐将她整个人笼罩住,紫桓眼中似笑非笑,好像在问她,还没明白过来吗?

    “你……莫非想赖账?”

    紫桓笑嘻嘻看着绿珠,“我们写的有文书。你忘了?实在信不过我,可以告我去。”

    “为何不告诉你夫君,也许他会给你撑腰呢?”

    绿珠不可置信看着眼前儒雅的男子,只觉这张面皮后面藏着一只吃人的恶魔。

    她眼睛里喷出火来,指着紫桓,“你别惹我!最好把钱还来,利钱不算,分红可以扣掉,把我给你的本钱都还我。”

    “夫人,我的确没钱,你想看账,我可以给你看看。实在不行,把货给你?”

    “库里都是酒和茶,现在正卖着,你是要货还是要银子?要银子需得等一等。”

    他身上的儒雅消失不见,只余一副赖皮相,完全不似京中见惯的贵公子模样。

    “你是个骗子。”她吓得牙齿直打架,“你给我等着。”

    她跌跌撞撞跑掉了。紫桓和没事人似的负手目送她。

    他费了这么多事,等的就是这一天,懒得再装下去。

    绿珠走到楼下便如踩在棉花上,勉强上了马车,直接瘫倒在车厢里,脑子里一片浆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