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能就这么逃掉,这才刚开始。

    红玉明明是进到房中去了,怎么方才进去没看到人?

    “裹起来”又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已经把人弄死了,然后将她裹得像粽子一般,好拉走?

    为什么?他不想要她,把她打发走就可以了。

    她回想当日见红玉的情景——

    对方说愿意给紫桓当牛做马,紫桓怎么说的?

    他说,“成全你做牛马的愿望。”

    他可以不答应的。

    他有十种方法推开她,为什么他偏答应下来,把人骗过来,再施暴?

    这些谜团,只要跟着紫桓就可以解决。

    她不能逃。

    车夫重新调头,把车赶到来福附近,此时离刚才下楼也就不到一炷香。

    马车目标太大,胭脂让车夫把车子赶得稍远。

    她自己找到个能看到来福酒楼后门的角落,又找了个丢在街边的大箩筐扣在自己身上,蹲了下来。

    从箩筐的窟窿里向外偷看。

    不久便听到有人下楼梯,那楼梯木头所制,下楼的声音又重又闷。

    她瞪着眼,一个健壮的男人肩膀上负着一只“蛹”走下楼,一辆马车从前门驶来,赶车的,是陈紫桓本人。

    “放后头。”紫桓也不下车,赶车的手法十分娴熟。

    那男人一掀后车厢帘,将“蛹”扔入车厢。

    胭脂清楚听到那只“蛹”发出痛苦的闷哼。

    车子沿着街道前行,她从隐藏地出来,看着车子驶向北边,而非御街方向。

    她很郁闷,自己猜测是错的,北边越走越偏僻,他是要去把人埋了?

    她跑自己车前,叫车夫也向北而驶,此时紫桓车子已不见了踪影。

    向北的主路只一条,她越走越心惊。

    这条路她与紫桓走过许多次,这是通向收容所的那条路。

    那边的房子空置许多,人烟稀少。

    过了居住区再向北就成了荒地……

    事到如今,猜测已经没用,她实在不知紫桓除了把人埋了还能做什么。

    他为什么这么做,也许自己永远不会得知。

    她一边向外看,一边想着,各种情绪掺杂在一起,让她心绪难安,胸口如有一团火在烧燎,又如百爪挠心。

    车子路过收容处,那里安静如坟场,里面漆黑一片,应该都睡下了。

    不止那里,整条街都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若不是车轮滚动的声音,这场如梦境般的奔赴,真像在走向地狱啊。

    她心惊胆寒,一生所经历的事也没有此时这样离奇。

    若是紫桓将人埋了,她不知自己能不能在女孩还活着的时候把人挖出来,救她一命。

    真救了她,自己不也暴露了吗?

    那样又要怎么办?

    不容她我想,车夫低声说,“姑奶奶,他们的车停下了。”

    胭脂一激灵,叫他把车停得离那车远些。

    她自己下车偷偷摸摸走过去。

    这片地方的几个宅子都是无主之宅,里头空着的。

    他停在此处做什么?

    她走到车前挑起帘角,里头已是空无一物,但车中还残留着紫桓身上的香气。

    的确是那辆马车没错。

    她想去宅门前瞧一眼,走开两步,发现这车前面还有一辆马车。

    那车,她见过。

    那辆车,便是那天紫桓亲自送出来的四驾车。

    只是这次,车子只驾了一匹马,绝对没错。

    胭脂看了车挂,那只金葫芦,连绦子都一模一样。

    她摸到门前,大门紧闭,推了下,从里头栓上了。

    从门縫看,里头远远隐约有灯光闪烁。

    这样的宅子,胭脂见过很多,知道一个宅子不止一个大门,还有后门、边门、角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