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和凤药赶着换了衣服才过来,既是为胭脂撑场面,便也穿得十分隆重。

    由紫桓打头带两位贵上楼。

    来福酒楼是京师最大最豪华的酒肆。

    前头是饭庄,后头店。

    环境清幽,十分怡人。

    这里饭菜可口,更有富有经验的酿酒师傅,他家的杏林春酿,在京师是一绝。

    席面很丰富,紫桓知道云之口味,但此席却是照着胭脂口味所点。

    胭脂站在二楼门口,等待自己的两姐妹兼挚友。

    进入房间,紫桓请凤药和云之坐了主位。

    他挨着凤药,叫胭脂挨着自己。

    自桌下,他牵着胭脂的手。

    菜上齐,他先敬过酒,忍受着云之的淡然,如今她待他不再有从前一同游玩时的亲密。

    另一位初次见面,从宫中出来的姑姑,则更难应对。

    她的气与疏离让紫桓很不好受,那用笑意掩饰实则审视的目光也叫他如坐针毡。

    “陈公子请我们来,有话请直说。”凤药向陈紫桓举杯示意道。

    紫桓起身,先将一杯酒饮尽,一亮杯底,眼睛转向胭脂,一片深情,“我想向两位姐妹,求娶胭脂。”

    两人都不说话,好像在等他下文。

    紫桓有些尴尬,这和他想的完全不同。

    接下来不应该是——哦,那很好啊。你们两情相悦,胭脂也不小了,找到公子也是上天姻缘……等等的吗?怎么没人说话呀。

    胭脂向凤药投去请求的目光,凤药给了她个警告的眼神。

    沉默让紫桓不得不开口说道,“只是现在在下手上略紧,下不了聘礼,今天只想表示我的诚意。过些时日,我便托上人门说媒。”

    云之先笑了,“上回我到江南,看上一批极贵重紧俏的锦缎,当时我也手紧得很,便和货主说想先拉走这缎子,可我与货主是第一次打交道,唉,这老板竟是对我没半分信任,不肯叫我把货拿走呢。”

    紫桓一笑,“那可能是因为货没长脚,不然先和妹妹走了,妹妹不守约,货物自己跑回来,两边都不损失喽。”

    云之慢悠悠地说,“那是锦缎,风吹不得雨淋不得,公子这话当真是笑话了。”

    凤药不理会两人打机锋,突然开口,“陈公子,胭脂与我同生共死过。”

    “胭脂我将你当做自己亲姐姐。”她目光转向胭脂,胭脂点头。

    “那请姐姐你先回避一下。”凤药说。

    她心中很清楚女子陷入爱恋中多是要降智的。

    当着胭脂的面对紫桓不气,只会给她心中留下芥蒂。

    这份姐妹情,她必须守护。

    胭脂坐着不动,紫桓自下面拉着她的手对凤药说,“夫妻一体,我是铁了心娶她的,我不想有事瞒她,姑姑有话当我俩人面说。”

    云之夹口菜,饮口酒,“一无媒妁之言,二无聘书,便称夫妻,我只当公子是个知礼的,原来胭脂没教过公子我们这儿的规矩。”

    “公子是大商贾,我不信家里这么教养的你。”

    云之眼神带着一丝轻慢。

    而凤药则去了温和的表情,只盯着胭脂。

    胭脂权衡半天,她不想紫桓为难,觉着自己不向着他。

    可到底是姐妹情更重,凤药看向她的目光当真叫她难受极了。

    因此她站起身,“紫桓,我与你虽已有失礼之处,但不代表我事事都不循礼,前头是我失德,现在还是按云之与凤药说的来吧。”

    她不敢看紫桓眼睛,先出去了。

    屋里没了胭脂,一时陷入令人不适的气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