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般的赏赐搬到青鸾的住处,皇上又为她翻修长乐殿,所以暂时令她住在承庆殿。

    那可是皇上身为皇子时的行宫!

    这份恩宠整个宫里的人谁看不到?

    一时拍马屁的成群,命妇进宫,给皇后请了安都拥到青鸾宫里,礼物与比照皇后的例。

    …………

    凤药又回了书房,现在书房只有她一人。

    对于青鸾的晋位她沉默以对。

    流言却并未停息,青鸾已做了贵人,却依旧和凤药过不去。

    明玉气得跳脚,凤药对她说,“做事要沉住气,她是宫女时我既然没出手,现在她是贵人,名分在这儿放着,更得待个好时机,你放心,姑姑心里有数。”

    凤药笑笑,如平常一般当差,毫不受流言所困。

    连皇上都奇怪了,在书房问她,“凤药真不在意?”

    凤药反问,“整个行军过程,凤药与皇上在一起,难道皇上不清楚?只要不换皇上,我就不需要申辩。”

    这话说得不轻不重,说得皇上哑口无言。

    “你倒有将帅之才。”

    凤药笑了,“不止打仗要沉住气。胜败乃兵家常事,也不止可以用在打仗上。”

    她歪头瞧着皇上,“皇上期待孩子吗?”

    皇上边写字边笑,“没什么期待不期待,以后为朕生孩子的女人多着呢。朕不会像先皇那样,子嗣单薄,只要是社稷需要的,朕都要做到最好。”

    “对后宫女子,朕没有偏爱,雨露均沾。”

    凤药大有深意看了皇上一眼,恰皇上也看她,眼中若有所思。

    皇上突然说了一句,“整个宫里,只有你懂朕的心思。”

    “凤药不敢。”凤药赶紧回话,“帝王之心,无人能全懂。”

    皇上无奈叹口气,“行了,懂就懂,你又不会害朕。难得有个知己,对朕这样的身份来说,不是好事吗?你总拿对先皇那套谨慎对朕,累不累得慌。”

    凤药这才松弛下来。

    而她随军一事,终于愈演愈烈,闹到了朝堂上。

    被大臣参奏之时,她名声已传得如妲己一般,成了红颜祸水,勾人妖女。

    李瑕莫名其妙听着御史激烈狂喷凤药,用词恶毒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他静静听完反问朝上的大臣,“你们都这么想?”

    诸大臣都低头沉默,其中一人走上前来,是个四品小官,“这些传闻若没几分真,怕是不会传得这么广,再说从未有过女子从军的先例,这位姑姑不但坏了规矩,也坏了皇上的名声啊。”

    “大家不能不多想,一个皇子带着个宫女一起行军,本来皇上是打了胜仗的英雄,让人说得像离不开女人的纨绔,这如何是好?请皇上处置这位姑姑,以正视听。”

    李瑕生气了,冷笑着问那四品小官,“如若有人传闻朕这个皇位继承的不正当呢?”

    堂上一片死寂,谁也不敢接腔,这种传闻并非没有。

    “传闻与谣言本就分不清,随军的姑姑是先皇下旨放在朕身边随行书记战况。有先皇圣旨存档。尔等不查实证,听信谣言,如疯狗般对一个有功女子狂吠,安得什么心?莫非拿她起个头儿,下次就要质疑朕的皇位?”

    他语气刁钻古怪,无人敢接。

    “你说她媚惑圣心,是妲己,她为什么拒绝朕求娶之意?想祸乱朕心该入后宫才是,可惜人家也不愿意。”

    李瑕双手一摊,语气很是遗憾。

    他好笑地看着御史,“你是个言官,说得再难听,都是你本职,朕想知道,这位什么大人,操的什么心?你自己差事当得十全十美了吗?还管朕的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