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总算提起此事。
凤药垂着眼眸答,“听到了。”
他放下笔,看着凤药,“你怎么想?”
“本来想清者自清,没想到谣言日渐喧嚣,竟传到皇上耳朵里。”
她嘲讽一笑,低头继续研墨。
“朕早就听说了。”
“那皇上怎么没干涉此事,眼睁睁看着臣女被冤枉?”凤药低头问。
“这种事情好处理,朕只是想看看你面对委屈会怎样。”皇上观察着凤药表情。
她那双眸色深深的黑眼睛里是看不懂的情绪。
“你总是这样平静。”皇上突然加重语气,责怪起来。
“你只需到朕面前告上一状,朕一定彻查到底,处死几个传话的小人,还你清白!”
“皇上,我们不是小孩子,何必用这样的事做游戏?”凤药回答。
“我非菩萨,自然心中难过、委屈,想着皇上是明君,会还凤药公道。”
“朕就是想看看你生气,吵闹!”李瑕把笔扔在纸上,摔出一片墨渍,自己衣服上也溅上了墨迹。
恰青鸾进屋,见状娇声问道,“皇上!这是怎么了?”
她看看凤药的脸色,极力忍住得意,小心地说,“奴婢伺候皇上更衣吧。”
凤药见有人进来,行礼告退。
走到门口,到底忍不住说了句,“皇上身边会生气吵闹的女人还少吗?”
说罢,跨过门槛告退出去。
皇上自己却生起气来,青鸾劝慰道,“皇上别气,仔细龙体。皇后请皇上晚间一同用膳。”
她拿出一件干净夹袍,走上前帮李瑕解了腰带,为他解衣扣时,故意离得很近,今日,她熏了龙文香。
这香料贵重,海外进贡而来,寻常宫女根本接触不到。
皇上不喜熏香,乍一闻也觉新奇,“你身上的香味与普通宫中女子所用香料差别甚远。”
“……好闻吗?”青鸾低声问,吐气如兰,皇上垂眼瞧她,乌发间戴着玫瑰步摇,随着身体微微晃动,窄肩细腰,倒别有一番动人之处。
他将手放在青鸾腰间,青鸾脸慢慢红上来,她却没有挣扎。
李瑕干脆打横将她抱起,走向后面休息间。
晚间凤药干脆称病不到书房。
她整日勤勉,省了皇上不少事儿,乍缺了她,很不习惯。
皇上让人喊了明玉来问凤药生了什么病。
“侍书说胸口闷得慌,一时起不来,请皇上辛苦辛苦,夜间可请其他姑姑相伴。”
李瑕中间的气没消,此时莫名更多三分烦躁。
“那叫她守着承庆殿,刚好那里没人看守。一时不必来书房伺候。”皇上冷言冷语打发了明玉。
又差人叫了青鸾来伴驾。
青鸾十分高兴,打扮一番,到书房冲皇上行了礼,以为皇上必定会先温存一番,没想到皇上只是指了一边的凳子道,“拿你的绣活坐在那刺绣即可。”
“对了,今日太忙,没顾上着内务府记档,侍会叫宋德海给你记上时间,朕就封你个……”
青鸾突然跪下,“皇上,给了封号是否就不能时常伴驾了?如此,奴婢情愿不记档。”
李瑕玩味地看着青鸾,“这样委屈你,你也愿意?”
青鸾是情非得已,为将凤药从皇上身边清除,她势单力薄不能完成,投靠了皇后。
凤药那些事,其实是皇后背后指使,叫她向外传的。
皆因皇后知道自己不可能把凤药变成自己的眼线。
凤药不是一般的忠诚。
一个女人能在男子最落魄时站在他身后,在他最危险的时刻与他出生入死,这样的情分怎么可能轻易被离间。
但皇后想在皇上身边安插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