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查完告诉枫红,六爷一天比一天见好。

    “见好只是腿上见好,还是人能清醒?”云之在旁问。

    元仪扒开站在床前的枫红,让云之坐在床边的太师椅上。

    枫红心中已认定云之在李琮的药里动手,只是没证据,对厨房里一应事务一百个提防,对云之也心存警觉。

    “两方面都能慢慢好转,爷昏迷的太久,需要恢复的时间也长。”

    大夫斟酌着说。

    “希望我可怜的夫君快点好转,王府都指着他了。”

    云之悲悲切切说道,转而嘱咐元仪,“妹妹今天劳苦一次,到厨房给夫君煎来今天服用的药。”

    “好的姐姐,元仪马上去。”

    她拔腿就走,枫红上前一步拦住她。

    来了这几日,枫红已经了解清楚,曹元仪和常云之是一路的。

    枫红对云之道,“燕翎姑娘交待了,我们找的大夫就得由我们用药,不然这药过了这个手那个手,到时治好便罢,治不好算谁的过失?”

    她说得在理,可元仪今天就是得了吩咐找事儿的。

    她哈哈一笑,“好个燕翎姑娘。”

    她瞪着一对儿圆眼睛似笑非笑,“你们姑娘多大脸面,到王府来耍威风,让你们来是给的国公府面子,不是嫁到国公府,谁管你娘的哪个姑娘?”

    “我们曹家人还没说话呢,轮得到你金家姑娘放屁不?今天姑奶奶就是要给自己夫君煎药,你拦一个我看?快去把你们姑娘叫来,我曹元仪在王府大门口敲锣亲自欢迎她,好叫整个京城人都知道,国公家的媳妇管事管到王府夫人头上了,哈哈。”

    她突兀地收了笑,阴着脸问枫红,“你猜猜京中妇人会说什么?”

    大夫一见势头不妙,赶紧起身告辞,这趟浑水他是越来越不想趟。

    特别是知道上个大夫因为给皇上扎针,给下了大牢,直到现在还没放出来,他只想卷钱跑路。

    枫红只接了命令,照顾好李琮,万不可给人下了毒手。

    她可并不知道燕翎与李琮有什么首尾。

    燕翎只道两家人是世交,交情多深她一个下人管不用那么多。

    但人言可畏这一点她是知道的。

    她还知道国公府的老夫人尚在,轮不到大儿媳妇这么嚣张。

    徐忠的儿子真的被抱入宫中养育了,燕翎一腔愤慨,日子并不顺当。

    枫红犹豫着,元仪已经大踏步去了厨房。

    枫红追出去,只听到外头一声脆响。两人在屋外头吵吵开了。

    云之抿嘴一笑,对屋内余下的一个丫头说,“你主子挨打了,你不拉架去?”

    枫红进王府前交待煎药这步一定看紧了,并没交代得盯住云之。

    所以小丫头没多想跑了出去。

    云之拿出烟枪,卷了烟草,点燃前,她用针轻刺了一下李琮,对方哼哼两声。

    看来离醒来也不远了。

    不再犹豫,云之卷上烟草,点起吸入口中,喷到李琮脸上。

    再吸再喷,直到拿针刺他,他毫无动静。

    云之快速拿出皇庄下人用的“阉猪刀”,这刀子又短又利。

    她在李琮脚跟处轻轻一划,划开皮,露出里头一条筋……

    外头的伤口很小,几乎没流什么血。

    她用一层纱布捂了会伤处便不再流血,再为其套上袜子。

    为李琮擦洗的是灵芝,头天刚擦过,三天擦洗一次。

    到那时这伤估计就看不到了。

    这一招是云之在皇庄看人煽猪时问过一嘴,那人原来还养过马。

    给云之讲了赛马的道道,有人就用这一招作弊赌马。

    马的跟腱只划一小道,一开始看不出跛,之后跑起来,越跑越慢,有可能会断裂。

    云之怕李琮恢复意识后,一切如初。

    此招保他终身站不起来,就好办了。

    一来得了新皇怜悯和放心,(皇子残疾不能继承皇位)。

    二来李琮站不起来,就别想在她头上作威作福。

    她对他的恨意绵绵不绝,所以得叫他窝囊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