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听了直点头,“你是个懂事的,不愧是大家闺秀。你放心,方子一会儿你带走,还有一张进补的你也拿去,好好保养身子,将来还有的是时间,肯定能再有孩子。”

    皇贵妃抱着孩子逗了会儿,娘儿俩唠会儿家常。

    云之告辞出来,将方子放入怀中。

    她很想见见凤药,皇宫太大,她心知遇到的可能不大,自己的一腔心事唯有自己揣着,回想凤药在府上的时光,方知其可贵。

    又想起当日凤药说起她自己若为主母,不知道能过得多潇洒。

    又有钱又有闲,才不要为一个男人发愁。

    各人境遇不同,所求之物自然不同。

    云之无法将凤药的想法放在自己身上,但她明白一个道理,自己所遇的问题与烦恼,转个角度,也许屁事都不算。

    想到此处,她心境放宽,轻松许多。

    凤药此时正带着宋公公寻尚衣司的麻烦。

    上次王成王炎两兄弟滋事,她没想放过这二人。

    虽是惩罚,也算是保全。

    他们眼界太窄,把落毛的凤凰当鸡,却不知凤凰总有展翅的那天。

    那天就是他们的死期。

    她打听过,这两人年纪小不懂事,爱打架有时也欺负人,但都没太过分。

    若有心计,也不会来欺负有皇室血脉的龙种。

    叫他们吃个教训,长点记性对两人只有好处。

    宋公公听过凤药诉说,心中有些疑惑。

    据他观察这丫头是个极知进退的人,从不过问旁人的闲事,向来不传闲话。

    她所说之事,只是小太监之间打闹的小事,按她性格绝不该闹到自己跟前。

    他是皇帝跟前的首领太监,品阶虽高,不过也并非尚衣司的直属上级。

    按说他管不着尚衣司的闲事。

    但考虑到凤药平时处事,他还是决定去瞧瞧。

    他直接去了御驷院,心中直犯嘀咕,没听说过这里住上了人。

    这院子废弃后,没用场所以没翻新,时日久了,破旧得连太监住处也不会寒酸至此。

    凤药搬来旧凳子,请他坐下。

    小桂子去传尚衣司司官太监,那人姓黄,带着两个小太监巴巴跑来。

    远远见着宋公公,紧跑几步,忙下跪磕头。

    黄司官在尚衣司混了二十年,年近四十才混到司官,再向上就得找门路。

    平日他见不到宋德海这位炙手可热的首领大太监,上赶着巴结都找不到地儿。

    此刻正是结交的好机会,先冲宋大公公磕了几个头。

    眼睛一转看到凤药,马上猜出凤药的身份。

    起身向凤药打个千,凤药还礼,“公公哪能向我行礼,我算得哪牌名上的人。”

    “哎呦我的好姑娘,什么牌名不牌名,宫里谁得皇上宠信,谁就是这个。”

    他伸出大拇指比了比,“秦姑娘和宋公公可不是皇上最红的红人儿吗?”

    “您二老吹吹风,咱们内宫都得跟着动一动。”

    他赔着笑脸,心中犯嘀咕,不知叫他来这废掉的御驷院所为何事。

    “今儿喊你来,不为别的,你这两个徒弟随便欺负别宫小太监,这是什么道理?恰那日我也在,差点连我也打了,不信你问问。”

    黄司官这才知道,两个小徒弟惹到了皇帝身边的红人。

    宋德海却知道其中定有隐情。

    他混迹宫廷多年,练就一双火眼金睛,知道凤药是个吃起得得起亏的人。

    她不会为这种小事把人喊过来申斥。

    真是她挨了打,她不会吱声。哪怕受伤只会自己咬牙忍下来。

    黄司官回头狠狠骂了两兄弟几句,转头问,“不知打了哪宫里的小太监,叫过来我让王成王炎给他赔罪。”

    凤药晓得每日晌午李瑕会回这里。

    她向四周张望,果然看到小道上遥遥有个人影正向此处而来。

    “小瑕子。”她高声喊道,又冲小道招招手。

    宋德海与黄司官都顺着她招手的方向看过去。

    宋德海最先认出来人,“腾”一下站了起来。

    黄司官看看宋德海的脸色,又眯起眼向小路上瞧,等来人走近了,他揉揉眼又仔细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