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挺过这一关,别无选择。

    小侯爷等在阿满回府经过的路上,假装与他偶遇。

    七郎此时正是郁闷之时,他没见到常瑶的尸体,一直心存着一丝希望。

    但从他与常瑶的事情被发现后,他与李琮互不搭理。

    他拉不下脸去问,问就是送皇庄养身子去了。

    他甚至开始怪自己,为什么这般急色攻心。

    多等等,过段时间六王掌握了虎奔军,他再开口,对方一定会将常瑶让给自己。

    正闷闷不乐,看到同样骑着马一脸郁色的小侯爷。

    “李世兄!”七郎先出口喊了一声。

    小侯爷回过头,勉强笑了笑,七郎顿时好奇起来,这位倒灶的李世兄,与自己自小交好,一向没心没肺,从未见过他脸上出现过这般神色。

    有点迷惘有点悲怆,那种自心底发散的沉郁,让他竟一时忘了自己的烦心事。

    “曹世兄,别来无恙?”

    “嗨,别提了,没什么好事。”七郎纵马赶上小侯爷,两人并肩而行。

    “听说你已官升金领军,前途似锦,还说没好事,我不是该去投湖了结了自己?”

    “各有各的难。”七郎不想多说自己的事。

    “那不如今天本侯爷做东,且与阿满一同乐一乐,不知世兄可否赏脸?还是世兄看本侯落魄……”

    “莫要这么讲,我七郎是那样的人吗?”

    曹七郎毫无防备,丝毫不知眼前的侯爷,是根抛出的鱼线,自己就是那条大鱼。

    鱼饵呢?

    阿芍这日不接受后楼任何预约,不接待人。

    整个后楼准备接待一位贵宾。

    “可都排练好了?”阿芍冷冷问眼前两排璧人。

    一排清倌,全部十八岁,个子、模样都是顶尖的。

    一排舞姬,全部十六岁,个个色艺双绝。

    “凰夫人放心。”他们齐齐应答。

    “去准备好。”阿芍挥挥手,等人退下,她也回房间去更衣。

    今日,她要盛装。

    她穿了黑底的蜀锦,暗纹花纹,花纹用银线勾了边,不打眼却华美。

    头上戴着整套的点翠头面,镶嵌红蓝宝石各十三之数,足登大珍珠镶嵌凤凰绣花鞋。

    所用数量皆比照后宫皇贵妃制。

    她候在大门厅,坐在罗汉软床,床上的小几上摆着四样鲜果四样干果。

    茶香四散中,她闭目等待着。

    不多时只听到门口响起马铃声,她戴好面纱,只露出一双寒潭似的眼睛。

    开了门,她静静立在高大沉重的双门之间,眼睛里含着如同凝固的微笑。

    “恭候侯爷多时了。”她先向小侯爷行礼,眼睛上抬看他一眼,眼中的闪的光仿佛侯爷是金子铸成的。

    由于不准人在外提起玉楼,不接新人,只接熟人带人,所以并没有人大肆宣扬过,七郎不知晓此处。

    而凰夫人的装扮更让他疑心此女是宗室女子。

    即使如此她也僭越了,被参的话是要受惩罚的。

    “夫人怎么称呼?”

    “凰夫人。请两位爷跟我来。”

    七郎存了些许警惕。

    凰夫人似乎看透了,“不必担心,侯爷可能没为你介绍清楚。”

    “我们这里专为人提供想要的任何服务。进得了这道门,你就是玉楼的贵宾。我们只接熟带来的可靠人。”

    七郎心中惊叹这里竟是欢场青楼。

    欢喜楼他是常,梅绿夫人他也多次打过交道。

    虽然衣着华丽,但神态动作仍带着寻常老鸨的俗气。

    面前的女子却高远冷清,对他们不热情不谄媚,似雪莲,带着不能随意亲近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