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云砚仍不明白,皇上有些不耐烦,“凤药你给她讲讲。”

    “你那墨上有梅花的精致图案,凸凹有致,图案清晰细腻,墨中混有麝香、冰片、梅片等上好香料,质地坚硬、有光泽,墨汁香气浓郁、经久不散,且价格十分昂贵,墨块稀有,用来收藏把玩最合适。”

    “那块墨名为標有梅,是名墨。”

    云砚小声嘟囔,“不都是墨嘛,再贵皇上难道用不起。”

    凤药丝毫不让着她,“青羊玉樽只是摆在架子上观赏,也没人真拿它喝酒。它不也是装酒的嘛。”

    “对了,墨块年份越久越值钱,你那块墨有一百年了,市价两千两银子,皇上用得起,你赔不起。”

    这话纯是凤药唬云砚的,吓得云砚不敢吱声了。

    皇上看起来很高兴,一边写字一边和凤药聊各种墨与纸品的长短处。

    凤药一一对答,云砚平时最爱闲聊,此时却插不进去一句话。

    原来皇上是文房四宝深度爱好者。

    他若不做皇上,做个书法家也做得的。

    不批折子时,他喜欢呆在书房练习书法,各种名家字帖堆得老高,皇上写的字不落款,拿出来连书法家也连连称赞。

    凤药哄得皇上高兴了便退出去,这日云砚只在上午当班,皇上用午膳时她就可以回配楼休息。

    所以下午凤药会给皇上备茶点,她退出书房去小厨房忙活自己的事去了。

    经此一事,云砚对凤药已经由讨厌变成了憎恶。

    书房贴身伺候的只有她与凤药,自打凤药来了,宋大公就明显偏爱凤药。

    也不知这丫头灌了什么迷魂汤给皇上和宋大公。

    平时最爱板着脸的两人一见凤药就面带笑容,语气温和。

    本来宋大公不论得了什么好的,除了皇上先想着她。

    现在吃喝用度都紧着凤药一个布衣小丫头,她倒成了书房二等奴才。

    她虽品阶不高,可因为仗着是皇上贴身的人儿,走到哪都被人称一声“姐姐”。

    连皇后、贵妃宫里的姑姑见她也气气。

    这才是呆在皇上身边最大的好处。

    她怎么能忍下这口气。

    凤药做糕点时,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东西。

    她那番状告得叫一个刁,皇后却没任何动静。

    在书房时她也仔细观察过,皇上对云砚无任何狎昵之语,说明两人无男女之情。

    在她看来云砚只是个姿色中上,气质娴静的普通宫女。

    这样的女子,宫中一抓一把,连皇后身边的玲珑都强她一截。

    她又怎么能一直留在皇上身边?

    别说这是个五品宫女,就算没品也有的是人抢着做。

    想到这儿,她拿取了笔墨写了字条,字条上写着“务必查清书房云砚所有情况。”

    想了想,在字条末尾加了一句——晓看天色暮看云。

    写毕看着墨汁淋漓的字条,莞尔一笑,将字条绑好,放飞鸽子。

    玉郎收到字条,缓缓展开字条。

    待看到那句“晓看天色暮看云”先是抬头冷眼扫视周围一圈。

    并没人注意他,低头时,脸上冷峻的线条柔和下来,挑着嘴角一笑,心里骂了句,放肆!

    诗的下半句是“行也思君,坐也思君”这样直白,可不是放肆之极。

    他立刻差人去收集云砚家中所有资料。

    凤药低头忙活手里的面团,云砚走过来靠在厨房门框上,抱着手臂阳阴怪气,“小丫头,你不会以为会做个点心哄皇上开心就能向上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