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没偷听王爷说话,赶上了而已,门房说您回来半晌了,这不是饭点吗,咱来问问爷在哪院用饭。”

    “妃荷院,告诉夫人一声。”李琮吩咐,又交代,“下次不必急着找我,我难道不知道是饭点?”

    老王头不知所措,饭点请主子用餐是规矩,怎么一下又不让来请?

    他只能揣着满肚子疑问先去回了妃荷院,准备好王爷的餐具。

    凤药将一个信封交给李琮,里面是她要的东西。

    李琮揣好信封,待要走又停下回头问,“晴天那丫头伺候的还好?”

    “很不错的丫头,细致体贴,又不多嘴,用的时候总在,不用的时候像没这个人儿似的,又安静又能干。”

    凤药十分满意晴天,“王爷替我多赏赐些吧,凤药先谢过王爷。”

    李琮这才点头,背着手信步离开。

    常瑶满腔柔情蜜意,对着镜子仔细涂好深红口脂,又重描了柳叶细眉。

    傍晚已点了蜡,妆面太淡烛光下完全看不出,必要浓些方才显得好颜色。

    她又在两颊敷了些胭脂,镜中玉人面生红晕,顾盼生姿。

    那边有人传话王爷已经过来了。

    她带着丫头,急走两步,伴着“叮当”的环佩之音来到门口。

    远远的,那锦衣公子正向院里走来,他龙章凤姿、芝兰玉树,那是深爱她的男子,也是她深爱的人。

    她的,唯一的,男人。

    待男人走至跟前,她行了礼,李琮将手伸到她面前,拉她起来,上下打量一番赞道,“今儿不但气色好,衣裳搭的也好,这双鱼玉佩配着蔷薇红的衣裳,正合适你的气韵。”

    “这个颜色赶明儿让裁缝再制两套不同款式的,用蜀锦更好看。”

    他拉着常瑶的手走到桌边才放开,常瑶羞红了脸。

    李琮挥挥手让下人们都退下,“我与姨娘自己用,你们不必伺候,倒耽误我们说闲话。”

    堂上只余两人,常瑶奇道,“丫头们在这里也不误我们聊天呀?都走了谁伺候。”

    “你夫君亲自伺候可成?”李琮真就拿起常瑶的碟子,夹了她素日爱吃的鱼,剔了刺放入碟中。

    “丫头们在我怎么好这么宠着你,明儿满院子人都知道了,我倒不怕笑话,只是个个都要我来伺候,你不心疼你夫君?”

    常瑶心中欢喜异常,又有一丝不安,王爷的转变来得又奇怪又突然。

    他一直为常瑶夹菜,自己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常瑶吃了两口停了箸,“王爷若有心事,可不可以与瑶儿说说,看看瑶儿有什么能为王爷做的?”

    李琮长叹口气,“你可知为夫现在最难的是什么?”

    “是没有兵权,除了一个虎奔军可以争取一下,别的都掌握在父皇手中。”

    他愁眉不展,“现在倒是有个机会,只是……”

    常瑶一脸关切,“怎么?”

    “这人原是四哥的人,倒肯赏个脸来府上一聚,我得拿出对方看得上的筹码才行。”

    “那四爷是怎么收买此人的?我们高出一截不就行了。”常瑶建议。

    李琮点头,“我倒是这么想的,可是你知道四哥给了他什么吗?”

    “银子?”

    李琮摇头,“对方世代为将,积累的财富你夫君未必比得上。”

    “那是文玩玉器。”

    “钱能买得来,都不稀罕。”

    “那、那还能有什么,四爷究竟给了他什么好处?”

    李琮将目光移到她脸上,蓦然地,常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目光恰如一条蛇看到了一只小鸡仔,又或是狼盯上了羊。

    她大口喘着气,不肯相信她的夫君目光中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