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雪片洋糖,三姨娘吃了自己那份还不够,我把我的那份下了药给了她。”

    “她没了孩子,大约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没人会想到我的目标其实是五姨娘,刚好下手。”

    “五姨娘屋里伺候的娟子是我房里用过的人。她老子娘在外面快饿死时,是我省了我院里的口粮给了她,她才愿意帮我下手的。”

    “你知道吗?我特别会做豆腐脑,我做的豆腐脑鲜嫩、滑爽,入口香甜。”二姨娘向往地看着远处的天空,嘴角挂着一丝笑意。

    她脸上带着虚幻的憧憬,“我本想凭着自己的手艺,开个小店,养活我娘不成问题,若是有那没家没口的汉子,招个进来做夫婿,一起过日子养家糊口,再养个胖娃娃,那日子该有多好,就算是家里人一起饿肚子,心里也是暖的。”

    “可惜呀,我没有这种可能了。”

    她惨白的脸挂着的笑像太将晚时勉强挂在天边那一丝太阳,余热也不多了。

    “我不欠你的了。”她看了凤药一眼,长出口气,独自坐在不甚明亮的窗边。

    凤药拿着药出了二姨娘的房,用力吸了几口清冷的空气,方觉心头舒畅一些。

    她回头看了看黑黢黢的窗子,里面连人影也瞧不到,那窗棱上的红漆早斑驳了,透出褐色的朽木。

    花架子上的枯枝缠得满藤架都是,地上落着几片枯萎的叶子,没人清理。

    这里是被人遗忘的角落,一个正该鲜活的年轻女子独自在这里默默凋零。

    凤药知道她那个孩子,她刚进王府也得过宠,有过甜蜜时光。

    她还怀了孩子,可王爷不爱惜她,禁房事的月份里与之同床,生生将孩子折磨掉了。

    王爷有那么多女人,以后还会不断有女人,孩子总会有的,都是他的。

    从没想到过,她可能只会有那唯一一个孩子。

    那个孩子对她多么重要,能温暖多少个不眠的长夜,能让她的心起死回生。

    他不知道,也许他知道却毫不在意。

    她没了孩子时,三姨娘与四姨娘先后入府,中间还有别的女人,从没断过。

    那以后就只是来看看她,那些残缺的日子,他将她一个人留在黑夜中。

    在失去腹中生命的那一天,她已经死去了。

    之后便恩爱全无,只当白养个人而已。

    凤药觉得悲悯,这院子里的女人没人过得幸福。

    她慢慢走到微蓝院便听到有人喊着,“二姨娘悬梁啦”一串脚步声急火火向主院而来。

    和云之讲完了事情原委,云之将娟子打了二十板子,发还身契撵出王府。

    她穿着孔雀蓝的织金线褙子,太阳底下这种料子能发出淡淡光辉,如今的她珠圆玉润,一双杏眼满是光彩,养尊处优的生活滋养得她更动人了,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风姿。

    “你不该告诉妃荷院的下人们常瑶不能再生了?你有青连调养身子,必能得子,何必将她逼得没路可走。”

    “她未来的日子已经可见悲惨,我并非可怜常瑶,只是穷寇莫追,我怕的是祸及你自己。”

    “另外,对王爷,莫总是顺着他,一味柔顺不会让他更喜爱你。”

    “若是夫妻闹别扭,别忘了你是从常府出门的千金,带着一百多抬嫁妆嫁到这里的,你拿拿架子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待你好你开心,他不待你好,你且自己乐自己的,便是将他放在心上,也不可以表现为将他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