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迫不及待读起来,心里又奇怪,他怎么知道自己爱读这样的话本子?
翻开一页,一发不可收拾,红拂女自已选择了夫君,还与虬髯结拜,做出一番事业。
单是自己选夫便惊世骇俗,既无父母之命,又无媒妁之言,看上了李靖就深夜去拜访。
那不就是被世人唾弃的淫奔吗?
她看得荡气回肠,合上书望着月亮发呆,耳朵里听到一声闷响。
仿佛有人捶门。
开了房门,只看一道修长人影站在自己面前,他整个人贴在门板上,开了门自己鼻尖就快碰到他下巴。
一股似兰似麝的香气钻入鼻孔,凤药忙后退一步,却被牧之一把揽到怀中,紧紧拥抱着,似铁箍一般。
他喘息粗重,不似平日。
“你又着了人家的道儿?谁害你?”
凤药用力推却推不开他,她心下有几分害怕,她院子里只有自己在。
“公子,放开手吧。”
牧之不想克制自己,抱着凤药,他只觉得一股力量上涌,让他面红耳赤。
他经历过男女之事,没有体会到愉悦,事后还会厌恶到呕吐。
此时抱着凤药,有种从未体会过的快活。
从前公主喂他喝下药酒时曾说过,这药名曰快活散。可令人自内而外享受欢愉。
原来这药也需有真情在,方才显效。
“凤药。”他在她耳朵边呢喃,气息扑打在耳内,凤药觉得痒痒的浑身发毛。
“公子!常牧之!”她大叫一声,一口咬在他肩膀上,用了七分力。
常牧之吃疼,手臂一松,肩膀被凤药咬破出了血。春衫薄,一下就浸透了。
她是嫌弃自己?常牧之脑子还不清醒,突然一瓢冷水兜头浇下,他擦把脸,又挨一瓢。
接着,凤药将他按在椅子上,拿了毛巾按在肩膀伤处,“醒了吗?”
她心疼地帮他上药,口中唠叨,“谁家傻子一而再被人下药呀,你总得有点防人之心。哪个心肠烂了的,下这种毒手?”
“还疼吗?”
牧之低着头,内疚和忧伤一齐涌上心头。
“我不该这么轻薄。”
“大公子什么人凤药心中有数。不用解释。你是中了迷药的缘故。”凤药眼中的信任更让他难堪。
他是中了药,可他也是故意纵了自己一回。
凭哪家姑娘,没有人再对他说过那样的话,那样待他。
不把他当做天,也没因他的做为鄙视践踏他,像支解语花一样开在了他心底。
按了会儿肩膀不再出血,她剥开肩头衣服,小声叫道,“呀,我上辈子可能是狗,咬了这么深。”
她拿了药粉帮他上药,又包扎好。
烧水泡了热茶给他,看着他把茶喝掉,那双眼睛忽闪忽闪,灵动清澈。
“我正好有事同你商量。”凤药正色道,“你得帮个小忙。”
牧之忙把心神收回,听她说话。
瑶光殿众人并不知道来凤亭发生了什么,六皇子与常家两位小姐站在一起闲聊。
常瑶向一边站了两步,静静听着两人谈论诗词。
六皇子目光掠过常瑶,见她毫无参与话题的兴趣,便问,“不知瑶儿妹妹平日如何打发时间?”
“我不喜诗词。”常瑶淡淡地说。
“哦?为何?”六皇子颇感意外。
“诗词多为抒情、咏志,那么多情绪堆在短短几行字中,何必把情感宣之于口?要人人都明白自己,故而不喜。”
“那瑶儿妹妹喜欢深沉之人?”
常瑶没有回答,又盯着远远的湖面,突然说了句,“我喜欢围棋,落子无悔。”
六皇子点点头,“改天倒想请教妹妹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