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懵了。

    因为一直以来,他对她的种种行为、语言,都不像是一个爱她的男人会做出来的事情啊。

    郁晚璃看着年彦臣,有些恍惚。

    眼前这个男人,她认识许多年。

    她看着他从沉默寡言的清冷少年,长大成人,接管年氏集团,成为独挡一面的成熟男人。

    他也是看着她从明媚无忧的少女,变成他的妻子他的女人。

    两个人的羁绊,其实一直都很深。

    没有断过。

    僵持了好一会儿,年彦臣的手,最终还是放下来了。

    “怎么,郁晚璃,你求打?讨打?”他咬牙道,“没扇你,你还不习惯?”

    她点点头:“是的。”

    她以为那一耳光,年彦臣会直直扇过来,不带一丝的犹豫。

    可他准备了半天,最后收回了手。

    太不可思议了!

    “我不打女人!”年彦臣回答,“算你走运!”

    打女人的话,算什么男人?

    而且他深知,这一耳光下去,打散的是他和她的夫妻情分。

    年彦臣起身,站在床边,目光如同淬了毒:“这耳光,记在那个奸夫的头上。郁晚璃,总有一天,我要叫他自己扇自己,扇到我满意为止!”

    郁晚璃笑了笑。

    真的很好笑。

    年彦臣自己扇自己?

    这画面光是想想都觉得滑稽。

    这抹笑容落在年彦臣的眼里,却是另外一层意思了。

    她还笑得出来?

    是觉得她能够从他手里全身而退,所以很得意吗?

    年彦臣觉得自己是不是爱错了人。

    郁晚璃到底哪一点值得他深爱暗恋多年!

    越想越烦躁,火气十足,年彦臣抬脚就将床头的柜子给踹倒了。

    台灯,柜面上的东西,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

    郁晚璃吓了一跳,肩膀一耸。

    紧接着,年彦臣将手边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给砸了。

    乒乒乓乓。

    轰隆隆。

    卧室里一片狼藉,碎裂的声音此起彼伏。

    郁晚璃呆滞的坐在床上,看着年彦臣如同一头发怒的狮子,将主卧砸了个遍。

    她什么也没说,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他。

    他的火气总得要有一个发泄的地方。

    卧室里的这些死物,就成了替罪羔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已经没有东西可供年彦臣打砸了,满地的碎片,东西七倒八歪,像是被洗劫过的现场一般。

    年彦臣这才猛然停手。

    他的胸膛不停起伏着,衬衫扣子崩开了最上面两颗,手臂上有着划伤,正在渗出鲜红的血。

    他好像不知道疼。

    郁晚璃看着他。

    半晌,他也侧过头来,对上郁晚璃的目光。

    四目相对。

    只有悲凉。

    “郁晚璃,你这样对我……”年彦臣哑着嗓子,说得极慢,“你会付出代价的。”

    说完,他迈步离开,头也不回根本不留恋。

    郁晚璃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一打开主卧的门,门口站着管家和好几个佣人。

    李妈也在。

    “年先生……”管家诚惶诚恐的说道,“我听见主卧里有大动静,所以就……”

    “全都滚下去!”

    “是,是。”

    管家赶紧应着,给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李妈有点担心郁晚璃,想往里面看两眼。

    但是年先生就在门口杵着,她也没办法进去,只能依依不舍的下楼。

    年彦臣站在外面的走廊里,拿出火机和香烟。

    “啪嗒——”

    他点了根烟,不停的抽着,烟雾袅绕,将他的身影笼罩着。

    他到底要拿郁晚璃怎么办。

    舍不得离婚放手,也舍不得下死手整她。

    可是,年彦臣要是继续将郁晚璃留在身边的话,受折磨的,只会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