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你对晚晚不好,而是你的好,不是晚晚认可的接受的。她就需要一个明面上宠着她疼着她,护她无忧无虑的人。显然,你不合适。”

    年彦臣微微勾唇,有些嘲讽意味:“难道陆以恒就很合适吗?”

    “是我们当父母的看走了眼。”郁母回答,“陆以恒又过于擅长伪装,表现得上进又可靠。其实晚晚是不太情愿的,但架不住我们的劝说,在父母之命下,于是订了婚。”

    说着说着,郁母摆摆手:“罢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提也没有多大意义。我想问的是,年总,兜兜转转几经曲折,晚晚最后还是嫁给了你。你如愿以偿了,怎么不好好的将这日子过下去,百年好合白头到老?”

    年彦臣紧紧的抿着唇:“血海深仇,父亲之死,我和晚晚如何白头!”

    “上一辈的恩怨,为什么要牵扯到你们这一辈?即便是错,是仇,是恨,也是我们长辈之间的事,你和晚晚,并不参与牵扯,你们是无辜的。”

    郁母苦口婆心的劝着。

    正是因为她知道年彦臣对晚晚的情意,所以结婚时,她并没有出面大闹阻止。

    在晚晚回娘家探望时,她还叮嘱晚晚要好生过着日子。

    可这次出事后,郁母在江城里听到了太多的风言风语,才知道女儿的不易!

    平时里,郁母待在郁家别墅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对外面的世界漠不关心。

    她理所当然的以为,年彦臣不会将仇恨寄托在晚晚的身上。

    因为他对晚晚有情。

    可惜,她想的太天真了。

    郁晚璃昏死的三天里,郁母终于了解到,女儿婚后过的是什么日子。

    她心疼啊。

    她的掌上明珠,怎么会沦落至此。

    “年总,你要恨,你就恨我,恨老爷,”郁母说,“或者你要我的命去偿还都可以,只求你和晚晚别再互相折磨了……行吗?”

    老爷的命,整个郁家,再加上她的命,足以抚平年彦臣的怒火和仇恨了吧。

    让郁晚璃置身事外。

    年彦臣抿唇不语。

    他不回答,郁母就继续追问:“你还想怎样?年总,就算郁家欠你的,也还得差不多了,更何况这次晚晚差点没了。她是为了救你啊,才会搭上自己的性命。你的心里,就没有一点点触动吗?”

    “他们是来刺杀你的,你安然无恙,晚晚却一只脚都踏进了鬼门关。她用她的命,还郁家的债,难道也还不够吗?你非要将郁家赶尽杀绝吗?”

    郁母越说越激动:“郁家欠你多少,需要这般的偿还?要是郁家根本不曾……”

    不曾欠你呢?

    你该怎样面对郁家?

    话语戛然而止。

    郁母停了下来,没有继续往下说。

    但年彦臣却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

    “郁夫人,”他问,“怎么不说了?郁家不曾什么?”

    郁母摇摇头:“没什么。”

    年彦臣却揪住不放,正打算继续追问时,病床上的郁晚璃忽然嘤咛一声。

    顿时,年彦臣的注意力全部被吸引住了。

    “晚晚,”他当即坐在病床边,倾身凑到她面前,眉头紧皱,一脸的担忧,“哪里不舒服?是不是伤口痛?”

    郁晚璃眼皮颤动,苍白的唇轻轻抿着,无意识的呢喃:“水,水……”

    年彦臣听清楚了。

    他立刻拿过柜子上的水杯,把棉签沾湿,然后轻轻的擦拭着她的唇。

    他的动作很笨拙,又生硬,一看就是没照顾过人,什么都不会。

    可偏偏他又格外认真。

    反复擦拭三四遍后,郁晚璃的唇才湿润红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