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他要大开杀戒了。

    李总哪里猜得到!

    而且他觉得,这不是重点。

    想了想,李总连连赔笑,转移着话题:“年……年总,您大驾光临,我都没来得及好好的招待您。刚刚在闹着玩呢,喝酒嘛,玩点小游戏活跃一下气氛,结果惊动了您。”

    “是啊是啊,”吴总附和道,“年总,是不是动静太大吵到您了?哎哟,真是该死,我给您赔罪,好好的道个歉。”

    孙总也点点头:“是的年总,我们几个跟年氏的生意,也来往好几年了,不过始终没有机会和年总您一起聚聚。别管刚才发生什么了,换个包厢吧,我们……”

    话还没说完,艾伦打断道:“怎么可能不要管刚刚的事,那位是我们年总的妻子,年氏总裁夫人。”

    瞬间,他们三个脸上毫无血色。

    李总更是腿发软,抖得跟筛子似的,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什么?

    那女人竟然是年太太!

    难怪脾气那么大。

    天,他们真是有眼无珠啊!

    李总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嘴一直在哆嗦。

    他看着吴总和孙总。

    这个时候,快点想想办法啊。

    谁也脱不了干系!一条绳子上的!

    虽然是李总非要灌酒,但他们两个也是帮凶!

    吴总眼睛一转,呵呵的干笑着:“年总,我们就是……就是闹着玩呢,活跃一下气氛,您别多想。而且我也听说过,您和年太太之间的恩怨……”

    他这么一提,李总和孙总顿时就明白了。

    是啊,年太太是作为仇人之女嫁给年总的。

    孙总马上出声:“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年总,今晚我们是来谈项目的,别因为这点插曲坏了正事,您说是吧?”

    他在暗示年彦臣,几十亿的生意和一个不受待见的年太太相比,肯定生意更重要。

    难不成,年彦臣要和他们三个彻底翻脸么。

    艾伦听见这话,无语望天。

    居然还威胁起年总来了。

    真是嫌死得不够快。

    年彦臣什么都没有说,脚尖踢了踢地上的碎酒瓶,然后弯腰捡了起来。

    他拿在手里把玩着,翻来覆去的看。

    他还伸手轻轻的从碎片上划过。

    锋利,扎手。

    “这酒瓶是谁砸碎的。”年彦臣随口一问。

    李总回答:“我……是我。”

    “拿着。”年彦臣递过去。

    李总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只能硬着头皮照做,接过碎酒瓶。

    然后……李总杵在原地。

    “愣着干什么,”年彦臣抬了抬下巴,“动手。”

    “啊?”李总没懂他的意思。

    “把你刚刚想对郁晚璃做的事情,实践在自己身上。”

    年彦臣双手负在身后,气势逼人。

    “还有,”他目光扫过孙总、吴总,“你们别急,先等着,一个一个来。”

    最后,他瞥向苏敏那边。

    在场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餐厅外。

    郁晚璃呼吸着新鲜空气,重获自由和安全,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

    一辆黑色的宾利早已经停在门口。

    “上车吧,司机会送你回家。”季嘉以拉开车门,“好好休息。”

    郁晚璃看着他:“您是……”

    “年氏集团的副总裁,”季嘉以回答,“忘记自我介绍了,真是抱歉。你才刚来公司,还没见过我。”

    这英雄救美的事,倒是让他给做了。

    真不知道年彦臣怎么想的,非要他去出这个头。

    他先把人带走了,年彦臣再现身。

    季嘉以不理解年彦臣的脑回路。

    怎么,年彦臣是生怕郁晚璃知道,他其实有多担心多紧张,要亲手撕了那几个老总吗?

    现在……郁晚璃的心里,功劳都是季嘉以的了。

    她一脸感激:“原来是季总。谢谢季总!如果不是您及时冲进来的话,我可能都有生命危险了。”

    “不气,你是员工,遭遇到这种骚扰,我身为上司肯定要给你做主。”季嘉以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你放心。”

    郁晚璃点点头,正要说什么,忽然听见餐厅里传来凄厉的惨叫声。

    声音只响起一秒,很快又消失了。

    她想仔细再去听的时候,什么都听不到,安安静静的。

    “季总,”她问道,“您刚刚有听到惨叫声吗?”

    季嘉以睁眼说瞎话:“没有啊。”

    郁晚璃有些疑惑,难道是自己幻听了么。

    “你可能喝醉了,还是快些回家吧。”季嘉以示意她上车,“拜拜。”

    郁晚璃刚坐上车,季嘉以就马上关上车门,司机立刻驶离餐厅,开往年家别墅。

    季嘉以站在原地,望着车辆消失在视线里,才收回目光看向餐厅。

    很快,痛苦不堪的尖锐叫声,又响了起来。

    “啧啧,”季嘉以感慨道,“年彦臣是有多心疼,才会下这么重的手啊……”

    十分钟后。

    年彦臣走了出来。

    他神色淡然冷漠,正拿着手帕擦手。

    隐约可见血迹。

    他将手帕扔进垃圾桶,整个人干干净净,若无其事。

    季嘉以问道:“你亲自动手了?”

    “没有。”

    “那血……”

    “溅的,”年彦臣抿了抿唇,“脏。”

    他抬眼,问道:“她怎么样。”

    “看起来还可以,没什么大碍,”季嘉以回答,“你回家哄一哄,抱一抱亲一亲,那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年彦臣冷着脸,在司机将车开过来时,弯腰利落的上了车。

    季嘉以低头,趴在车门上,戏谑道:“你总是这样在背后默默帮她,她永远不可能知道你的好,你也该适当的透露一点,别藏得那么严实。”

    他目不斜视:“回年家。”

    司机应道:“是,年总。”

    “我是为你考虑,你别不当回事……哎哎哎!真走啊!”

    年彦臣升上车窗,侧脸的轮廓棱角分明,如刀削斧砍。

    ………

    年家别墅。

    郁晚璃回到家,整个人晕乎乎的,已经有些醉了。

    白酒的后劲开始上头。

    她去洗手间催吐,结果什么都没吐出来。

    胃部很难受,如同火烧似的。

    她实在没力气去翻找胃药了,侧身躺在沙发上,捂着胃,轻闭着眼。

    迷糊难受间,身上骤然一暖。

    有人在给她盖被子。

    她慢慢的睁眼,对上一双蓄满心疼的黑眸,幽暗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