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最后一根稻草
“因为有人对我下手了。”
“下手？”
“是的，他们给我注射了一种专门针对我体内改造细胞的病毒。
这种病毒对普通人无效，但对于服用过我研发药物的人来说，却是致命的。”
“竟然有这样的事？还有谁能比你更聪明？”
“我说过，这世界上只有三四个人可以与我匹敌。
而这个人，就是其中之一。”
“你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他到底是谁？”
陈元华的声音越来越弱：“哪里有什么深仇大恨，但凡涉足这项研究，自然就有了敌人。”
“为什么呢？医学应该是共同进步，相互尊重的领域，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不明白。”陈元华摇了摇头，“别再提这件事了。”
陈元华呼吸急促，我见状不敢多问，只轻声说：“总会有些办法吧。”
陈元华沉默片刻，似乎稍微恢复了些许力气，缓缓开口：“办法是有，但也不算有。
有一种血清，据说能根治，可是……”
这是我第二次听说“血清”这个词。
我立刻追问：“那我们就去找，知道在哪里吗？”
“不知道，我真的不清楚它在何处。
这似乎是命中注定，人力难以改变。”
陈元华的话让我心中愈发不甘，尤其对方那无助的语气更让我感到刺耳。
我坚定地回应：“教授，这不像您啊，何时变得如此宿命论了？”
陈元华长长叹息：“人定胜天只是梦想，顺其自然或许是唯一出路。”
我显得几乎连叹气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陷入绝望之中。
我看着眼前这位曾经在我心中无所不能的教授。
此刻竟如此无力地接受命运，心里五味杂陈。
起初，我还以为教授是在故弄玄虚。
我不愿相信陈元华会束手无策。
即便陈元华可能犯错，但他绝不是一个甘于平凡的人。
即使要做个恶人，也不能如此无力。
“打开那个抽屉。”陈元华费力地说，“里面有瓶药，共一百粒，够你用两年了。”
我照做，取出了药瓶。
“旁边还有一个笔记本，是给你的，里面记载着M药片的配方和制作流程。
相信到你吃完这些药时，应该就能自行制备了。”
我拿起笔记本，翻看了几页。
“我走后，请帮我处理后事，并将我的骨灰送回漂亮国，交给我妻子。
这里，我只能信任你了。”
陈元华从枕下拿出一封信，递给了我。
“这是我给妻子和儿子的信，上面有他们的住址。”
我从陈元华手中接过信封，望着那双布满皱纹、微微颤抖的手，心里一阵酸楚。
陈元华的手为何如此苍老，仿佛一夜之间便老去了几十年。
他这是在安排后事吧，我心里暗自叹息。
“林景川，感谢你，你是唯一让我信任的人，也是我很欣赏的人。
你是个善良而有趣的人，与你相处，我感到轻松自在，可以卸下所有戒备。
尽管你总是爱跟我唱反调，言辞犀利，但我知道你心地柔.软，不会做出伤害别人的事。
你总让我想起自己的儿子，我们之间，有着如父子般的情谊。”
“你之前的话是对的，世界上没有超人，地球不需要我，没有我地球依然会运转。
或许人类的存在对于自然界来说是多余的，没有我们。
动植物或许能更加自由地享受这颗星球。
生命的规律便是生老病死，无人能改变，我们能做的，就是珍惜有限的时光。”
“遗憾的是，我还未真正享受过生活，直到此刻才领悟到这一切。
如果还有机会，我想像普通老人那样，散步、垂钓、遛狗、养鸟、种些花草蔬菜。
还想看到你成家立业，有了孩子。
至少要有两个，让他们在我的院子里玩耍，我会送给他们玩具机器人，他们会喜欢的。”
陈元华的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我看着他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十分期待。
所以你不应该放弃，一定有办法度过难关。
如果有需要你去做却无法做到的事，我愿意代劳。”
陈元华苦笑：“即便有办法，也无济于事。”
“为什么这么说？不尝试怎么知道不行？有什么方法？总要试一试才知道。”
“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那个神秘人物，并取得血清。”
我立刻回应：“我去帮你找，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在哪儿？”
陈元华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我不清楚他的身份，他戴着帽子和口罩，遮住了面容，并且他还带着一只猴子。”
“猴子？”我惊讶道。
“对，一只猴子，它的爪子呈现出蓝色。”
猴子，又是猴子，拥有这样特征的猴子，似乎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司绪宏手上的血清。
可是，不是说猴子被藏在别墅里了吗？为何会有带着猴子的人来对付教授？
而且，那只猴子已经成为了一个巨大的存在，不可能悄无声息地带在身边。
难道还存在其他的猴子？
于是，我询问陈元华：“教授，你最近有没有和飞岩联系？”
“没有。”
“那他怎么知道你人在北望桥？”
“我不知道。”
“你为啥来北望桥？”
“我来这儿是因为那口井，井里藏着深海的秘密。”
陈元华忽然间咳嗽起来，越来越剧烈.
呼吸也变得急促，脸色因咳嗽而泛起不自然的红晕。
我赶紧帮他轻拍后背，缓解他的不适，心中虽有许多疑问，也只能暂时放下。
“你先好好休息，我可能知道去哪里找血清。”
“你知道？”陈元华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血丝密布。
“是的，我知道你说的那种猴子，是飞岩养的，我想办法能拿到血清，不过……”
“不过什么？”陈元华焦急地追问。
“不过我不确定这血清对你是否有用，如果不对症怎么办？”
“有用有用的，肯定有用。”
此刻的陈元华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无论如何也不愿放手。
“教授，你了解飞岩这个人吗？”
“不了解。”
“那他是怎么暗算你的？”
陈元华剧烈地咳嗽起来，我连忙帮他顺气。
“别急，我现在就回余州帮你取血清。”我边轻拍陈元华的背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