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根本没机会
我听得很认真，心里盘算着这些知识或许将来用得上，哪怕只是为了在陈妍面前炫耀一番。
就在这时，陈妍出现了。
我立刻丢下朱彬，向她走去。
今天我们一同出席慈善画展，陈妍代表父亲陈父，打算购买几幅画作支持公益事业。
我们刚分开不久，陈妍就被一位长辈叫去交谈，留下我独自观画。
见到我走过来，陈妍问：“找到你喜欢的画了吗？喜欢哪幅我们就买下来。”
我惊讶道：“真的？不用考虑你爸爸的意见？”
他听我的，我说了算。挑自己喜欢的，以后可以挂家里。
“家里？”我眼前一亮，“哪个家？”
“就是我们的家。”陈妍有些不耐烦地说，脸颊却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我笑了：“那我就不气了。我看中了一幅风景画，还有一幅花的。”
陈妍瞥了一眼我之前站的地方：“你刚才不是在看一幅人物画吗？那个山坡上的小女孩，记得吧？”
我摇头：“人物画挂在家里怪怪的，就像有个外人盯着我们似的，不太好。”
“嗯，花卉和风景确实更合适。”陈妍同意道。
正说着，陈妍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屏幕对我说：
“潘灵来了，我去门口接她。她爷爷让她过来的。正好，一会儿我们一起去找张书胜玩儿。”
说完，陈妍像一阵风一样走了出去。
我转身，独自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又回到了那幅画前。
这幅画似乎很受欢迎，前面已经聚集了几个人，其中一个高大的身影是飞岩。
这是个慈善画展，据说城里的名流都来了。
我站在后面看了一会儿，前面的人渐渐散去，最后只剩下我和飞岩。
正当我准备离开时，一直没回头的飞岩开口了：“顾总，请留步。”
我不太情愿地停下脚步。我不想单独面对飞岩，因为每次这种虚伪的寒暄都让我感到厌倦。
有时候我真想痛痛快快地跟飞岩打一架。
“来看看这幅画，说说你的感受如何？”飞岩说道。
今天真是与这幅画有缘，我上前几步，站在飞岩身旁，缓缓开口：“有种别扭而破碎的美感。”
“破碎的美感？”飞岩显然对这个评价感到惊讶，“你是从哪儿看出破碎的呢？”
“她的腿有些不对劲。”我回答。
飞岩转过身，直视着我的眼睛，微微一笑：“破碎的美，破碎真的能算是美吗？”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借题发挥，说道：“有缺憾的美，更加震撼人心。因为不完美，它才要竭尽全力地绽放，所以这种美狂热而无畏。”
飞岩沉默片刻后说：“说得真好，这种不顾一切的美，我很喜欢。
画中的女孩，只能通过画家的笔触来展示她那静止又激烈的美丽。
她不能像其他女孩那样无忧无虑地玩耍，也不能勇敢地向她倾心的人表达心意，这真是令人惋惜。”
“老板，能不能直接点？你这么拐弯抹角，我听不明白。”我皱着眉头，毫不掩饰我的不满，“这样说话你不累吗？”
飞岩依然镇定自若，他平和地说：“我也曾经像你一样，年轻气盛，不喜欢忍耐，觉得那是老年人的事。”
我直截了当地回应：“其实你也就比我大一两岁吧，虽然你对外声称自己35岁。不管怎样，你的成就已经远超同龄人。”
“年龄不只是数字的问题。”
“这倒是头一回听说。”
“有人即使到了五十岁还保持着青春的心态，也有人二十出头就已经老态龙钟。
对我来说，我已经历了许多，仿佛活了好几辈子，看淡了一切，没有什么是放不下或不敢做的。”
我从这温和的话语中感受到了一丝威胁。
“漂亮国人一向以坦率闻名，你何必遮掩呢？不过你不是漂亮国人，不坦率也就罢了。
你投入大量资金做那些看似疯狂且没有明显回报的研究，是因为你还想活得更久，而且还要活得精彩。
我想我说错了，不是看不到成果，而是你可能早已预见到了结果。”
飞岩淡淡地说：“你知道得不少啊。”
不知为何，我决定不再顾忌，直言不讳。
“我擅长揣测，你回来是因为还有所牵挂，嘴上说着‘无所谓’，实际上却在暗中窥探。
我劝你还是放手吧，死了这条心，她已不再属于你。当你选择了欺骗和错误的道路，就失去了拥有她的资格。”
飞岩的脸色骤然变冷：“你胆子真大，知道对我说这些话会有什么后果吗？”
我毫无畏惧：“就算我不说，结局会有所不同吗？”
“不会。”
我冷笑了一声，问道：“为什么？”
飞岩明白我的意思，反问：“你不是很会猜吗？那你猜猜看。”
我突然盯着飞岩的腿，目光如炬。
飞岩冷冷一笑：“你想找死吗？”
“来啊！”我挑衅道：“有种你现在就动手，你敢吗？”
飞岩沉默着，像一座静止的雕像。
“那个乞丐是你杀的吧？托马斯博士也是你干的？你的实验项目进展到哪一步了？
连参与研究的人都可以随便处置，你还真是心狠手辣。”
“你知道多少？”飞岩反问。
“难道博士只是你的烟幕弹，并不是你真正想要的人？”
“你觉得呢？”
“像你这样的罪犯，竟然还能大摇大摆地站在公众面前，你怎么能这么无耻？”
“既然你这么会猜，那不妨猜猜自己的结局。我会不会把你送进监狱？
谋杀国际友人，还是一位博士，这可是跨国案件，影响极其恶劣。而且，托马斯的家人已经到了余州。”飞岩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预测自己的命运确实不容易，”我显得格外谨慎，“但我对别人的命运却看得非常准。
让我来猜猜你。陈妍发现了你的真面目后会怎样？她能接受一个破碎的灵魂吗？
或许她的美丽能够容忍你的缺陷，但当灵魂也变得残缺时，一切就复杂了。”
“她那么美好的人，怎么可能爱上一个丑陋的心灵？你也知道自己根本没机会，所以不敢坦白身份。
这样伪装自己，在她身边远远地看着、守候着，心里很难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