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漫长的等待
由于赵驰不让别人帮忙,经理也就没敢插手,只是在一旁看着我们一件件地把东西搬进酒窖,堆在地上。
赵驰礼貌地对值班经理说:“您去休息吧,我们会自己搞定,不用麻烦您了。”
这话听起来像是不想打扰别人,其实是在暗示别人别来打扰我们。
经理似乎没听出赵驰的言外之意,看着地上的一大堆东西,一脸茫然,于是对赵驰表达了敬佩。
“教授,我最佩服的就是像您这样的大学者,您看您这么大的教授,对我们还这么气。”
他有点拘谨地搓着手说,“那,那我就先走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叫我。”
“好,再见。”赵驰面无表情,简短地说。
看着值班经理磨磨蹭蹭地走了,我正想开口跟教授说话,没想到经理又折返回来了。
值班经理好奇地问赵驰:“听说你们是来拍片子的,可咱们这酒窖除了酒桶什么也没有,您和您的助手打算在这里拍什么呢?”
赵驰正戴着一副洁白的手套,就像准备动手术的医生一样。
他微微抬起眼皮,似乎多看一眼经理都会浪费时间。
“微生物环境,我们要研究这里的微生物环境,这既是实验也是论文的一部分。
这个研究很枯燥,主要是等待,所以最好在晚上进行,这里安静,不会被打扰。”
我低头撇了撇嘴,心里嘀咕教授真是能瞎编。我知道,教授的耐心快到极限了。
“哦,是这样啊,那我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经理的好奇心算是得到了满足,但感受到教授身上那股子煞气,赶紧转身溜之大吉。
这次,值班经理可是真的一去不复返了。
我立刻切换到助手模式,开始一丝不苟地履行助手的职责。
我配合着赵驰,手脚麻利地把时间观察器连好装妥,又稳稳地固定好了摄像机。
我聪明得很,根本不用赵驰开口吩咐,就知道教授想要什么,自己该干什么。
我们配合得天衣无缝,搞定之后,赵驰就地取材,从旁边的酒桶里倒了两杯酒,递了一杯给我,自己也拿了一杯。
品了一口红酒后,赵驰啧啧有声地说:“你这干活儿可真是顺手,简直能跟小萝媲美了。”
我也尝了一口酒,笑着回应:“听你这么一说,我这心里美滋滋的。”
我走到那个被我们掉包的尼古拉的箱子前,轻轻踹了一脚,对着赵驰说:“这个冒牌货就这么顶替了正版,成了个永久的秘密喽。”
教授盯着那只箱子,眼里闪着光:“今晚要是运气好,咱们就能见到它的主人,那可真是要见证奇迹的时刻了。”
本来我还不怎么当回事,现在被赵驰的情绪一感染,也开始兴奋起来。
我瞅着架好的摄像机,突然明白过来,这玩意儿不只是为了唬住山庄经理的摆设,而是真要派上用场的。
教授是真心想拍下那些重现过去的磁场景象,就跟拍电影似的。
教授做事向来不单打一,每次都是多管齐下,效率杠杠的。
想到马上能看到那些神奇的画面,我心里痒痒的,要是成功了,我想知道的过去也能重现。
一切准备停当,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
这等待真是无聊透顶,而且比我想象的还要长。
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一个半小时……什么动静也没有,什么影像也没出现。
我自认为挺有耐心的,但这会儿也坐不住了,对赵驰那始终如一的耐心和认真劲儿,我是打心底里佩服。
“教授,您这耐心真不是盖的。”
“教授,您这是捣鼓什么呢?这些线换来换去的有什么讲究?”
“教授,您之前说看到小萝在过去的事,不会是梦游了吧?”
“教授,您这操作靠谱吗?”
沉寂了一个小时后,我开始叽叽喳喳起来,但赵驰脸上看不出一丝烦躁,我开口道:“实验嘛,本来就不是回回都能成的。”
“嗯,我懂了,前几天我在微博上看到一位生物学家说,‘如果实验结果不错,在尝试复现前先好好吃顿饭,至少这样你享受了一顿美餐。’
教授,您上次用Chronovisor观察了小萝的日常生活后,有没有好好慰劳自己一番呀?”
赵驰不理睬我,我安静了一会又开始瞎侃,东拉西扯地说了一堆稀奇古怪的话。
赵驰还是没搭理我,只林着专心捣鼓那些连着电线的橱柜。
我在一旁看了半天,忍不住上前动手,麻利地拔掉几个插头,重新插.进别的插座,嘴里念叨着:
“教授,让我来帮您调整下频率,您现在的频率根本不靠谱。”
赵驰正打算制止我,忽然看见窗外有人影一闪而过,我们都愣住了。
“来了!”我压低声音说。
说完这句话我就立刻闭上了嘴,屏息凝视这个场景。
一个身影出现在外头,他走进酒窖,放下什么东西后又离开了。
赵驰微蹙眉头,我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瞪大眼睛继续盯着看。
我觉得我们俩现在的样子挺逗的,就像是无聊的观众在看直播。
前几天我在网上看到一则趣闻,说某个小区的监控画面被放到网上直播,有八千人围观了整整七个小时。
因为是在夜里,镜头里连个人影都没见到,连只野猫也没有,但这八千人就这么不睡觉地陪着值班保安看了一整晚的监控。
这些人得多无聊、多寂寞啊,而现在我和教授的情况也差不多。
两个小时过去,赵驰专心地回看录像。
我凑过去一看,不禁大笑起来:“教授,您这是白忙一场,没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您的研究似乎有点悬乎,全凭运气,而且大多数时候什么都遇不上,真是费时费力。”
我模仿着某位名人的腔调,胡言乱语了一番。
赵驰被他搞得头昏脑胀,一把揪住我的衣领,把他推了出去。
我见状摸了摸鼻子,心里暗叫一声好险,教授显然是被激怒了。
“真够粗鲁的。”他本想敲门,但想了想还是作罢。
仰望星空,只见几点星辉闪烁,我决定不再打扰教授,而是独自在山庄的小径上漫步,享受夜色中的清新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