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随波逐流
我说：“我已经吃了。”
“没吃完！大概是不合胃口。”苏珊抢着说。
“那正好，出去再吃点合胃口的，我们正好聊聊，苏珊，你也一起去吧。”
不知飞岩有什么话要跟自己说，我跟着飞岩往外走，苏珊喜滋滋跟在我们的后面。
这下她心里高兴了，还不是一起吃饭？看你往哪儿逃，哼！
三个人一起下楼，去街对面的一个西餐厅。
这一顿饭吃得我心累，跟两个得小心应对的人一起吃饭，哪能轻松得了，满脑子都在想怎么对付他们。
我一度有种错觉，我来明仁医药的主要工作不是什么销售总监，而是专门来对付飞岩和苏珊的。
吃饭时，飞岩好像随意地问。
“上午开会了？你的副手不服你管吧？”
“这么快就知道了？你好像挺高兴的？”我直视飞岩的眼睛。
“怎么会。”飞岩眼睛里带着笑意。
我也笑：“这是必然的。飞岩，是你出的主意吧？”
“把我弄到明仁医药来，为什么？我既没医药文凭，又没相关经验，你调我来干嘛？就不怕我搅了你的局，坏了你的事？”我话里有话地问。
飞岩定定地看着我，声音有力、面无表情地说：“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气氛好像突然凝固了。
苏珊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笑着说：“你们在干嘛？”
我哈哈笑：“开玩笑，开玩笑。我哪有那个本事，要不了几天就被轰走了。”
飞岩冷冷地说：“谁敢轰你走？是我叫你来的，只有我能轰你走。”
我连连点头：“是是是，老板，你能叫我来，也能轰我走。你把我叫来，再把我轰走，累不累？”
“不累。”飞岩回答。
我无语，飞岩又加了三个字：“有意思。”
苏珊看看我们两个，笑着说：“飞岩有时候也很风趣。”
我们点的菜上来了，飞岩率先拿起刀叉，苏珊跟着说：“开动了。”
我尝了几口，忍不住赞叹：“比外卖好吃多了。”
没多久，飞岩突然说：“后天京都有个医学会议，你跟苏珊一起去参加一下。”
我看看苏珊，眉头微微一皱，对飞岩说。
“我觉得我去不合适，我对医学一窍不通。”
飞岩瞪了我一眼。
“不懂就要学，苏珊也不懂，但是经过学习，现在没人敢说她不懂行。”
我摆摆手：“那让她一个人去学就行了，别拉上我。”
飞岩沉着脸说：“林景川，你这是在给我脸色看？”
我急忙摆手：“不敢不敢，我们无亲无故，我又不敢吃定你，老板。”
我挠挠头，“老板，你的中文真是好，说得跟本地人一样，连‘吃定’都知道。”
飞岩淡淡地说：“谢谢，我就是想当个华夏人。”
提示音突然响起，我低头一看，是陈妍的信息。
“晚上有时间了，会议取消了。”
我顿时喜上眉梢，之前我约陈妍吃晚饭，陈妍说要开会，我失望透顶，甚至开始怀疑她是不是故意找借口疏远我。
现在看到信息，之前的烦恼一扫而空。
连飞岩都看出了我的喜悦，好奇地问：“老婆来了？”
我笑眯眯地说：“是啊，陈妍说晚上不开会了，我们可以一起吃饭了。”
我刚回了个“好”字，电话就响了起来。
我知道，每次陈妍有话要长说，就会选择打电话或语音，因为她嫌打字麻烦。
电话里，我们讨论着去哪里吃饭，东说西说了一大堆，最后总算确定了时间和地点。
等我讲完电话，抬头一看，发现那我们面前的盘子已经空了，我惊讶地问。
“你们都吃完了？”
苏珊冷嘲热讽地说。
“是啊，都吃完了，你慢慢吃。你这电话真够长的，都够吃满汉全席了。”
我不想跟苏珊多废话，只是简单地说：“抱歉抱歉。”
飞岩端着咖啡杯，半天没喝一口，只是看着我埋头吃饭，若有所思。
吃完饭，三个人往回走，苏珊没上楼，直接去了车库，说下午要去投资公司上班。
我和飞岩一起上楼，我们走过的地方，就像被冰冻了一样。
周围的人都被我们冻住了，脸上表情僵硬，动作迟缓。
飞岩的气场真是强大，让人不寒而栗。
在办公室门口，我跟飞岩道别，飞岩点点头，面无表情地从我身边走过。
我赶紧闪进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会儿。
听着飞岩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然后是开门、关门的声音，走廊又恢复了平静。
我脱下外套扔到沙发上，松了松领带，自己也陷进沙发里。
我长长地舒了口气，感觉明仁医药真不是个好呆的地方，太拘束了。
还是美佳食品好，自由自在的，连美佳食品的明争暗斗跟明仁的比起来，都是小儿科，不算什么。
我想起了鱼和鱼缸的故事，鱼只有在适合自己的鱼缸里才能自在。
鱼缸太小，鱼无法畅游。
鱼缸太大，又没有安全感。
明仁也许根本就不是一个鱼缸，而是一条奔腾的河流，是我不熟悉的水域。
算了，不管怎么样，都得努力游。
活鱼都是逆流而上的，只有死鱼才随波逐流。
我混完了一天，终于到了下班时间。
离开明仁医药，我开车去了陈妍的公司梅肯智讯。
春天来了，但余州的天气还是不暖和。
热了几天，就来一次降温，然后又回到冬天。
照这个样子，今年又要直接进入夏天了。
因为刚下过雨，空气还带着寒气。
陈妍穿得却很少，一件薄薄的连衣裙外面套着一件淡色的风衣，还是七分袖的。
我看着她就觉得冷，忍不住问。
“你不冷吗？”
陈妍瞥了我一眼。
“看到一个打扮漂亮的女生，你就问她冷不冷，这是非常没有礼貌的。”
我连连点头：“是是是，我错了。”
我为陈妍拉开车门，等她上车后再轻轻关上门。
绕到驾驶座上车，关好门，我们系好安全带，我发动车子，向大马路驶去。
陈妍问我：“第一天在明仁医药上班，感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