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神秘的气息
这段话我和陈妍没完全听懂，但赵驰听懂了，他立刻解释说。
“不不不，路木先生，我们绝不是来买酒庄的，我是一位医学家，我们只是通过一个小圈子，知道哈雅丝酒窖的大名，十分向往，想来拜访一下。”
“我们只是想参观一下酒窖，另外，如果能品尝到2016年的新酒，我们将感到非常荣幸。”
路木沉默了一会儿，好像在思考和判断赵驰所说的真实性，停顿了一会儿后他说。
“我给你们十五分钟的时间。”
赵驰谦恭地说：“非常感谢，万分荣幸！”
路木又盯着赵驰看了一会儿，动了动脑袋示意说：“杰拉德爵士，跟我来吧！”然后就朝一扇门走去。
赵驰带着我和陈妍赶紧跟上他的脚步。
我们穿过几间屋子，来到了一个院子，再走进一个破旧的木门，走下昏暗的台阶，就进入了神秘的哈雅丝酒窖。
酒窖里一片漆黑，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一块平地，高低不平，极不规则，酒桶随意放置在各个角落，跟我之前见过的酒窖完全不同。
这里有很多大酒桶，这些酒桶看起来年代久远，已经失去了原有的颜色，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散架。原始的土地，粗糙的石墙，还布满了蜘蛛网。
我简直不敢相信，赵驰口中那极品美酒就是在这里诞生的。如果按照我在国内的认知，简直要以为哈雅丝酒窖是个黑作坊、地下酒庄。
路木拧开了一个古老酒槽的龙头，用取酒样筒接了让三位人品尝最新酿制的酒。
我和陈妍面面相觑，看着一个酿酒工人递到我们手里的杯子，那是一个沾着污垢的小玻璃杯，里面倒了一种p萄酒。
赵驰一点没有嫌弃的意思，似乎迫不及待地将样品酒喝进嘴里，咂摸着滋味，连说：“Merveilleux！”这句话在法语里相当于英语的Marvelous，意思是不可思议的、神奇非凡。
我担心陈妍这位娇小姐会嫌杯子脏，正想悄悄帮她擦一下杯子，没想到这位大小姐微微一抬下巴，已经把那一小杯酒喝进了肚子。
然后，我就陷入了所有人的视线之下。
那位古怪的路木先生正瞪着我，像看一个异类一样，我赶紧一仰脖把酒给喝了，跟着说了句“Merveilleux！”
这句‘Merveilleux’并非虚言，就连我对p萄酒没有太多兴趣和研究的人都能感受到这酒的独特魅力，那种说不出的舒适通过味蕾传遍全身，独有的芳香在口腔中久久不散。
我们品尝了红p萄酒、白p萄酒，还有一款教皇新堡p萄酒的样品酒，以及路木现调的混合p萄酒，陈妍连连称赞，用法语跟路木做着简单的交谈。
她的法语不太溜，词汇有限，所以时不时夹杂着英文。美女总是特别受欢迎，连路木这样的怪人都没法不搭理她，还多给了她一杯特调酒。
趁着路木被陈妍牵制住的机会，我小声跟赵驰说：“十五分钟就要到了，你的目的达到了吗？”
“还没，”赵驰不动声色地说，“十五分钟哪够啊，我打算让他留我们吃晚饭。”
我瞥了他一眼：“你这是做梦呢。”
路木虽然没有看表，但对时间的掌控十分精准。尽管因为陈妍的缘故，他那张古板的脸缓和了不少，但他还是准备下逐令了，就像个忠于职守的军人。
就在路木正要开口送的时候，赵驰抢先说话了：“路木先生，我有个困惑，几个月前，我在一个朋友的家里，看到了一个银制的酒杯，是十七世纪的东西，上面刻着精美的图案，记录的是一场战争的故事……”
这段话是用英文说的，所以我和陈妍都能听懂。陈妍一脸迷惑，不知道赵驰突然说起杯子有什么用意。
我则一直注意着路木的表情变化，我知道这次又让赵驰得逞了。
赵驰说要让酒窖主人留我们吃晚饭，看来这次是能实现了。
坐在哈雅丝酒庄的餐厅里，我对这个酒窖主人又有了新的认识。
虽然餐桌同样是陈旧的，多处磨损，但是餐具却是上等的瓷器，崭新而高级。
酒杯也不再是我们在酒窖里品尝样品酒时用的那种看起来脏兮兮的小杯子，而是非常华丽的水晶杯，晶莹剔透，看不到一丝清洗后可能会留下的水印。
吊灯全亮了起来，整个餐厅被照得明亮而温暖，让人不禁惊讶，原来哈雅丝酒庄也可以这么明亮。
光可以扫除一切阴暗，使室内陈旧的家具、墙壁都焕发出生机，增添了一份古朴的美感。
这个地方不再是那个摇摇欲坠、不堪重负的哈雅丝酒庄，灯光让这里的一切都变得美丽起来，展现出了另一种气质，古典而华美，同时散发出一种神秘的气息。
主人还没出现，一个工人按照之前的吩咐，“请杰拉德爵士和罗琳小姐在餐厅稍候，先尝一点餐前点心。”
陈妍被桌上的一小簇小野花吸引，凑过去轻轻嗅闻。
我对尊贵的“杰拉德爵士”说：“爵士，路木先生的这些餐具一定刚从包装盒里拿出来。”
赵驰笑得有点不正经：“这些餐具几年都不用一次，今天可是要给主人长脸了，这样才配得上我们要讲的故事。”
我小声嘀咕：“你又整了什么玩意儿来忽悠人啊？”
赵驰一本正经地说：“家族的荣耀嘛，还能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
“你们俩在聊什么呢？”陈妍好奇地问。
赵驰笑着跟她打哈哈：“我们在说，对哈雅丝酒窖来说，p萄酒就是他们的家族荣耀。”
“家族荣耀，听着就热血沸腾。赵驰，你说这次旅行会是一次充满刺激和冒险的经历，你果然没骗人，今天来哈雅丝酒窖就跟探险似的。”
赵驰靠近陈妍，压低声音，用一种神秘兮兮的腔调说：“酒窖主人就像是躲在古堡里的吸血鬼，装在酒杯里的红p萄酒就像鲜血。”
陈妍不但没被吓到，反而笑得前仰后合，整个人都快笑抽了，连酿酒工都忍不住频频朝她这边看。
我小声说：“行了啊，赵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