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谁先妥协的，最后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却是跟着一起走了。
等到了正房，李如霜突然想起林朝中来，便道：“你能去帮我监视一个人吗？”
陆云川道：“夫人尽管吩咐就是了。”
李如霜道：“我觉得林朝中有点古怪，他可能在找顺意的把柄，想以此来要挟顺意给他钱。”
“而且这件事还需要一定的时间，不超过一个月内，所以我想你去帮我监视他。”
“然后呢？”陆云川问道。
李如霜道：“然后我看能不能提前捅破这件事，让他们夫妻反目成仇，不要殃及别人。”
陆云川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对林朝中还心存怜悯就好。这样以后他想做点什么，也不用担心她会生气。
“林朝中不是一个好丈夫，也不是一个好父亲，你能够看清这点我很高兴。”
“但是这不代表，你看不清别人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的事实。”
李如霜疑惑道：“别人是谁？”
是他是他，就是他
娘亲，陆叔叔在说他自己小满在一旁看戏，激动地拍起了小手手。
李如霜：“……”
陆云川道：“如果我说是我，你肯给我一个机会吗？”
李如霜怔住。
陆云川自嘲一笑。
“算了，你不用回答。”月光下他失落的神情如此清楚，牵动着她的心。
她的唇瓣动了动，刚要准备开口时，陆云川却着急道：“我要去执行任务去了。”
“现在就去。”
陆云川落荒而逃，看背影真是可怜呢，小心翼翼的，连最想听见的答案都害怕听见了。
李如霜似有若无地叹气，她想告诉他，两人早已没有了缘分，他何必一直挂念在心呢？
陆云川原本不用亲自监视林朝中的，有的是人去替他办这件事。但他心里很乱，想一个人静一静。
结果却无意间看见林朝中请工部的人喝酒，想贿赂他们。
监听之下，才知道原来是林朝中想在顺意的公主墓里修墓室。
以林朝中的性格，怎么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办这件事。除非公主墓里面有他想要的东西，但那里面只葬了一个曹全。
现在祭祀的事情都是曹家在办，林朝中不可能去找晦气。
陆云川目光一紧，想到李如霜说的林朝中在抓顺意的把柄，他内心一震，径直回了皇宫。
太后听说他回来了，万分高兴。
结果看见他时，却发现他心事重重的。依窗而立，静默不语。
但也就是这一瞬间，太后仿佛看见了曾经的儿子，那个足智多谋，做事游刃有余的儿子。
她喜极而泣，一把抱住陆云川道：“你果真什么都想起来了吗？”
陆云川回头，安抚地拍了拍她老人家的肩膀，道：“还有一些记忆是模糊的。”
“但是小时候在宫里那些事，差不多都记起来了。”
太后高兴道：“那就好，那就好。”
陆云川道：“您老就别操心了，如今我皇兄励精图治，朝局又稳，户部也不缺银子了，正是您老颐养天年的时候。”
太后叹道：“你父皇把皇位传给他了，他自己去管，我从来不担心他的事。”
“倒是你，许久没有进宫了，今天晚上还走吗？”
陆云川沉默着，点了点头。
太后看出他情路不顺，便道：“经过这些事情，我已经知道李如霜是个不会轻易被人左右的女子，倘若你跟在她的身边毫无进展，那不如换个办法试一试。”
陆云川道：“母后，我来不是因为这件事。”
太后奇怪道：“那是因为什么？”
陆云川道：“顺意。”
太后蹙眉：“那个丫头又怎么了，已经当了县主还不收敛，是逼着皇家将她贬为庶人吗？”
陆云川道：“可能比那个情况更糟糕些。”
太后闻言，心里咯噔一声，正色道：“你说吧，哀家承受得住。”
陆云川道：“林朝中贿赂工部的人，想在顺意的公主墓里做文章。我怀疑曹全的死，可能是顺意下的手。”
“林朝中作为她的枕边人，应该知道一些内幕，他现在急需要钱，所以已经想借此事打击顺意了。”
太后震惊道：“你是说，曹全的死不是病逝的？”
陆云川道：“我来就是想查证这件事，太医院应该还有脉案，母后查一下吧。”
“别到时候这件事闹起来，皇家上下都没脸。”
“最主要的，这件事能够出面的只有曹家，林朝中既然已经开始动手了，那就证明他找过曹家了。”
“现在曹家还有两个儿子在朝廷呢，我皇兄那边，到时候怎么面对曹家？”
太后道：“倘若真是顺意做的，该怎么面对就怎么面对。”
“但我实在是想不到，顺意会如此狠毒。这些年，我们都被她柔弱的外表给骗了。”
陆云川道：“她没有生母，本身就会让人产生怜惜之情，母后不必自责。”
太后深吸一口气，说不自责是假的。皇帝只有两个女儿，又都养在皇后的身边。她自然是两个都疼的。
可没有想到，该吃的苦没有让顺意吃，但顺意不该做的恶却没少做。
“母后，那我先回去了。”
“等等。”
太后道：“你出来调查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陆云川道：“只有如霜知道。”
太后松了口气道：“那你先别急着走，我有东西要送给如霜，你帮我一并带去。”
说着，太后进了里间翻找。
龚嬷嬷来帮忙，太后压低声音道：“茶水。”
然后用手势示意，龚嬷嬷放点迷药。
龚嬷嬷震惊地看向太后，只见太后肯定地点了点头，随即拿着个玉镯出去了。
她对陆云川道：“顺意如此狠毒，不会放过李如霜的，要不要你向她表明身份，让她做顺意的婶娘，这样顺意再不敢为难她了。”
陆云川道：“陆家之子的身份已经让她顾虑良多了，如果是九王爷这个身份，我担心更难。”
龚嬷嬷端了茶来，太后接过去，递给陆云川道：“那没事，慢慢来。”
“喝口茶吧，这是你最喜欢的雨前龙井。”
陆云川不设防，接过茶就喝了一口。
很快，他站起来，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连忙坐回椅子上去。
他睁着眼睛看向太后，惊诧地喊道：“母后……”
太后只是道：“睡吧。”
陆云川便彻底昏睡过去。
龚嬷嬷担心道：“主子，咱们这是要干什么啊？”
太后道：“干什么？他一点进展都没有，哀家能不急吗？”
“又不让哀家插手，哀家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你先扶他躺下，然后去大公主府跑一趟。跟她说，九王爷哀家扣下了，李如霜若是要找，暂时不要透露风声。”
“哀家倒是要看看，如果小九替她办事的时候失踪了，她敢不敢为小九豁出去闹一场。”
“如果她敢，哀家就不管小九了，随便他们怎么折腾。”
“如果她不管，证明她心里没有小九，哀家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蹉跎一生呢？”
龚嬷嬷叹道：“主子用心良苦，可是九王爷他明天就会醒啊。”
太后道：“不怕，我们把他绑起来，扔地窖里去。”
龚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