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中的宅院刚死过人,来询价的人不多。林朝中报价三万两,但有人只愿意出两万两,林朝中没有同意。
消息传到李府,张嬷嬷连忙去询问李如霜要不要买下来,毕竟她们在那栋宅院里住了整整七年之久。
李如霜正在喂小满蛋羹。小家伙身体好,消化快,已经开始吃辅食了。
闻言鸡蛋羹都不香了,定定地望着张嬷嬷,眼珠子贼亮。
果然种了莲花就有好运连连,想什么来什么了
娘亲快买下来,马上会有地龙翻身,那宅院的位置会发生一些改变,据说是龙脉延伸到了底下
这一世我们住进去,林将雪就占不到龙运了,就算出生了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不会是我的对手
等将来她也休想害世子哥哥,我一根手指头就可以解决她
李如霜一听,连忙吩咐道:“怎么说也是住过的,那就买下来。”
可下人拿着银票去,却听说宅院已经被人买下了。
小满闻言,还惋惜了一会。
不过一想到不是林江雪占了便宜,便也释然了。
谁知道傍晚,江老夫人来访,竟然是送房契来的。
她道:“这本就是当年为你准备的,林朝中那个狗东西沾你的光而已。”
“现在我把它拿回来了,你以后要处置也好,要存放东西也好,都随你的意。”
“不过他们暂时还不搬走,说是要等二公主生孩子。”
“但我听说,二公主有早产的迹象,怕是也住不了几天了。”
李如霜惊讶道:“早产,不是才七个月?”
江老夫人讥诮道:“是啊,二公主府已经封了,他们又把林府的宅院卖了。”
“这是等着发动就要进宫去呢。”
李如霜惊讶道:“这是明着逼皇上开宫门呢,不然她就死要在外面,说不好一尸两命。”
“真狠,对别人狠,对她自己更狠。”
江老夫人冷笑道:“可不是吗?”
“不过陆老夫人的面子还是很大的,皇上的女儿做错了事,还拒不道歉,皇上的老脸拉不下来,不会就这样算了。”
“顺意这样做,怕是得不到她想要的结果。”
李如霜道:“想不到林朝中竟然同意卖宅院,顺意还是有手段的。”
江老夫人道:“那宅院里已经没有林家的下人了,顺意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林朝中哪能做她的主。”
“就算要哭,他也要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躲着哭,否则给顺意看见了,搞不好就是一顿收拾。”
“他老娘都被迫送去通州了。你想想他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听见林朝中的处境这么惨,李如霜舒坦多了,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真挚起来。
当即收好宅院的房契,亲自送江老夫人离开。
……
三月二十二日,二公主突然发动了。
她吓得抓住林朝中的袖子道:“快备马车,我就要生了。”
林朝中看她那惨白的脸色也是吓得不行,连忙叫下人去套车。
不过半个时辰就赶到了宫门口,此时顺意正在马车里疼得死去活来的。
林朝中跑到宫门口,扑通一跪。
“二公主突然发作要生了,求求你们快去禀报皇上。”
“晚了,怕是会一尸两命啊。”
侍卫一惊,当即差人前往勤政殿报信。
皇上接到消息,一脸莫名道:“她不肯去给陆老夫人道歉,然后还跑到皇宫外面来生孩子?”
“不是还没有到时间吗?”
这操作,皇上都惊呆了。
下面的人也都一样。
常总管道:“要不老奴带个太医去看看?”
皇上也担心顺意作假,又进宫里来闹事,便点了点头。
很快,常总管去而复返,一脸凝重道:“曾太医瞧了,说是早产。”
“不过他说二公主前几日就已经见红了,他让二公主找稳婆候着,没想到今天稳婆也没来。”
皇上一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逼迫他开宫门呢。
“混账,太混账了。”
“她以为朕会心软,朕会纵容她,太可笑了!”
“来人啊,从宫里拨两个稳婆过去,把他们送回林府去。”
常总管闻言,苦笑道:“不行啊。”
“二驸马说,林府已经被二公主给卖了。”
“现在二公主府被查封了,他们回去只有死路一条。而且说不好孩子就要生在大街上了。”
皇上听了,气得往后一仰,险些昏死过去。
顺意简直就是魔星,专门克他的魔星。
皇上紧捏着拳,狠狠地捶在龙案道:“朕是天子,天子岂能被人所胁迫!”
“这样下去还得了,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来人,把二公主赶到避暑的行宫去,朕不要再看见她。”
“皇上,不可。”皇后急匆匆赶来。
皇上怒道:“她如此任性妄为,你还想为她求情?”
皇后道:“臣妾知道顺意此番行经令人不耻,而且对皇上大为不敬。可若真赶她走,孩子生在路上,岂不满城皆知!”
皇上冷笑道:“她做的那些蠢事还少吗?还不是满城皆知?”
皇后道:“那不一样,那是她手段卑劣,只为敛财。可若成婚两月产子,岂不让天下人耻笑,后世还不知道要编排多少离谱的话本来。”
“就让她从西华门进,哪里是太监宫女出入的地方,随便寻一个安静的院子产子便好,若是孩子能活,咱们就养在宫里,刚好也可以拿捏他们夫妻。”
“如果孩子不幸夭折,那也是他们夫妇的命,刚好也不用遮掩这桩丑事了。”
皇上正在犹豫。
突然听见一声嘲讽道:“怕就怕你这个办法正中他们下怀,他们巴不得孩子养在宫内。”
“母后。”
“太后。”
皇上奇怪地看了皇后一眼,不明白她怎么改了称呼。
皇后也自知失言,眼里闪过一丝心虚,但想到自己失去的小儿子,又板着脸不语。
太后仿佛没有听出皇后言语中的生疏,而是淡淡道:“皇帝,顺意的事情哀家已经命人前去处理了,你不要管。”
“皇后,偏袒顺意要有个度,事事都让她破了例,以后皇族就该乱了。”
“你说是不是?”
皇后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母后说的是。”
太后蹙眉,看了一眼皇上,叹道:“你还没有看明白吗?”
皇上一头雾水:“什么?”
太后道:“当年的事情,皇后已经知道了。”
此言一出,勤政殿内一阵寂静。
皇上僵硬着身体,随即目光倏尔一暗,声音颤抖道:“对不起……”
片刻后,传来皇后无助的哭声。声音戚戚,逐渐变为委屈地呜咽……直到最后嚎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