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中此人心术不正,为了权利可以不顾一切往上爬。”
“你离开他是对的。”
江广胜说着说着,陷入了沉思。
“当年我见他两袖清风,却极力好学,心里便起了爱才之心。”
“若非那时我识人不清,也不至于让你陷入泥潭。如霜啊,是我对不起你和你父母,若有机会,你替我向你父母道个歉吧。”
李如霜震惊不已。
小满却在这时看见江广胜的心相是一只老鹤,脖子已经被线套住,它这是要自尽?
娘欸~不得了了,江祖父可能想和我爹同归于尽
什么?李如霜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江广胜不明所以,继续道:“你姨母也是被蒙骗在鼓里的,她一向真心疼你,日后你若得空,多去陪陪她。”
“至于你的这三个孩子,放心吧,我不会让林朝中抢去的。”
李如霜惊讶道:“您是不是想凭一己之力阻止林朝中?”
江广胜心里一惊,面上却笑了笑道:“没有,我是奉皇上的命令办事。”
这样死后,还能有个哀荣。
真要被林朝中揭发出来,他就算死了,怕也不得安宁了。
小满看见那老鹤的脖子上又绕了一圈,已经明显感觉到窒息了。
娘亲,他骗你的,他就是要去和林朝中同归于尽
他一定是被林朝中给威胁了,然后又不想丢人现眼
莫非江祖母已经有了孩子,打算留子去父吗?
李如霜嘴角抽搐,连忙问道:“那您过来这边,江姨母知道吗?”
江广胜点了点头,如释重负道:“知道。”
“我先回去了,林朝中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登门,你暂时还是安全的。”
江广胜在离开的时候,发现院子里有一个护卫很眼熟。
他盯着那个护卫看,那个护卫也盯着他看,两个人都是一副迷惑的样子。
等出来以后,江广胜还在想,莫非那个护卫是李家从江州调来的?怎么那么眼熟,却偏偏想不起是谁?
这边的陆云川已经找到李如霜告状了。
“夫人,刚刚那个男人是谁?为何一直盯着我瞧?”
李如霜道:“那是我姨父,兴许以前见过你。”
“那就好,我以为他知道我是谁呢?”
李如霜不关心他是谁,她只管江家的动向。
就在这时,方嬷嬷送来一封信,上面是江老夫人的亲笔。
李如霜看完以后如释重负,信上说她老人家已经从林朝中手里收回了买宅院的三万两银子,接下来江、李两家撕破脸,就等着她出面反击了。
李如霜捏着信纸,嘴角勾起一抹畅快的笑容,她等这一天,真是等得够久了。
“方嬷嬷,准备请柬。贞郡夫人开府外加庆贺小女满月,定在腊月初九宴亲朋好友庆贺。”
“除了请柬外,每家再送一封糖,一封点心,也算是我们贸然邀请的一点心意。”
方嬷嬷道:“这样一来,几乎咱们下帖子的都会来,那咱们下多少封帖子呢?”
李如霜道:“林朝中的同僚,同窗,亲友必须一个不落。还有二公主曾经的夫家,曹家,剩下的你问问盛嬷嬷和葛嬷嬷。”
方嬷嬷明白了,很快就去办。
……
江广胜回到江府,本意和老妻做最后的告别。
他一口跑到正房,刚一掀帘进去,吓得“扑通”一声,跪下了。
江老夫人依靠在软椅上,一旁的郑红玉手持汤药,正挺着个大肚子跪地上服侍。
江广胜只觉得眼前一黑,喉咙里顿时腥甜起来。
江老夫人道:“既然你都不怕死了,那丢人有什么好怕的?”
“就跟她一样跪着,跪到我满意为止。”
虽然动用武力,江广胜却感觉自己被捶打得死去活来的。
一旁的郑红玉嫌弃地撇了一眼江广胜,继续侍奉江老夫人喝汤。
江广胜见她不说话,问着江老夫人道:“她……她怎么了?”
江老夫人微眯着眼,淡淡道:“太吵,叫人喂了哑药。”
“你放心,她底子好,在乡下已经生过两个儿子了,这一胎一定能保住。”
江广胜瞠目结舌:“她……她还生过两个儿子了?”
江老夫人冷笑:“就你这个脑子,还学人家养外室?”
郑红玉不知道是不是被拿捏住了命门,竟然躬身垂头,看起来服服帖帖的。
很快,下人通传,林朝中来了。
江老夫人这才缓缓起身:“让他进来吧。”
郑红玉连忙给她腰上垫了一个垫子。
江老夫人道:“行了,站到我后面来吧,省得那畜生踢伤你。”
郑红玉听话地站过去,不过她目光心虚地闪,看起来还是害怕林朝中的。
江广胜还跪着,他想站起来,不过江老夫人微微侧面,他就跪得扳直。
“老师,李如霜是不是已经答应给钱了?你怎么不去林府找……”我?
林朝中看见江广胜跪在地上,声音戛然而止,视线往上,他看见稳坐的江老夫人以及她背后站着的郑红玉。
目光倏尔一紧,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随即脚步快速退去:“对不起师母,是我来得不是时候,我这就走。”
“嘭。”江老夫人放下茶盏,不轻不重地在桌面上敲击出声音。
“不,你来的正是时候。”
林朝中身形一顿,一股无名的恐慌霎时间涌入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