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主府。
大清早醒来的二公主得知林晓燕也失败了。
她顿时气笑了,眼神阴鸷道:“看来这个李氏的确很难杀啊。”
“可本公主还就偏林朝中不可了。”
“霍东青,你去把何太医留的药取来吧。”
霍东青闻言,连忙下跪道:“殿下,万万不可啊。”
“何太医说了,那药一旦服下,您就只能生这一个孩子了。”
“往后再想要子嗣,可就不能了。”
“不能就让别人替我生,我是公主,谁还敢越过我去?”二公主说着,眼里透出一抹凶光。
霍东青不敢再拦,值得将何太医留下的保胎丸拿来。
二公主看着那棕色的药丸,有拇指大小,需要慢慢嚼服。
放在嘴里的时候,她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于是她便想起来,在护国寺外遇到的一个老尼姑。
当时自己刚刚丧夫,她却说自己很快会有一个孩子,这个孩子不仅能够逆天改命,也会永保她的荣华富贵。
而孩子的父亲有功名官职在身,只需等他排除障碍来娶自己,千万不能自己逞强出击,否则将功亏一篑。
果然没过多久,她就和林朝中在宫中相遇了。
既然天意如此,她就一定会让这个孩子出生,而且要光明正大地在林家出生。
想到这里,二公主立即道:“备车,我要入宫。”
皇宫勤政殿。
皇上刚处理完军务大事,心情上好。
便对袁公公道:“你去问问太子,九皇叔可找到了?”
袁公公立即赶去东宫。
不一会,大总管常公公进来了。
皇上问道:“如何?”
常总管道:“皇上,还没有九皇叔的消息,是二公主殿下入宫了,在外求见。”
皇上笑了笑道:“是顺意啊?”
“请她进来吧。”
很快,二公主进入殿中行礼。
皇上从书案上起身,与她坐到窗边的罗汉床上说话。
宫人们上了点心和茶,皇上道:“父皇记得你喜欢吃红豆水晶饼,尝一尝,看还合口味吗?”
二公主却突然下跪道:“儿臣有罪,求父皇宽恕。”
皇上笑了笑道:“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起来说吧。”
二公主缓缓将宽袍大袖挪开些,露出微微隆起的小腹。
“儿臣已有身孕,求父皇成全。”
皇上愣住,目光倏尔从震惊到冷戾,一句话都没有说。
倒时在一旁伺候的常总管被吓得不轻,当即起身去关殿门。
皇上冷笑道:“不必关了,她既然做得出,就不怕别人笑话。”
二公主头皮发麻,额头也浸出密汗,干裂的唇边仿佛抿不出一点口水,但一想到自己吃了保胎丸已经没有选择了,便跪着挪动,伸手抱住皇上的腿道:“父皇,儿臣自知有罪,可儿臣和驸马成亲多年没有一个孩子,想是他的问题。”
“现如今他已经死了,女儿终于可以有自己的孩子了,您不为女儿开心吗?”
皇上冷眼看着她,对常总管道:“把她拖到边上去,朕不想污了自己的脚。”
“父皇!!”
二公主哀嚎一声,面色惨白,抬起的目光里泛起泪光,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皇上却继续道:“朕只问你,孩子的父亲是谁?”
二公主心虚道:“父皇答应不追究他的罪过,儿臣才说。”
皇上冷笑道:“你不说朕就查不出来吗?笑话!”
二公主闻言,硬着头皮道:“父皇当然查得出来,可结果就一定对吗?”
“若是不对,父皇岂不是误杀忠良?”
皇上揣测:“忠良?看来是朝中臣子。”
“做臣子的敢爬公主的床榻,死有余辜。”
“来人……”
二公主急得眼泪都落下来了,连忙哭喊道:“父皇,儿臣真的太想有自己的孩子了。”
“大哥再不济也有一个儿子,二哥、三哥家就不要说了,四哥今年也有了嫡子。”
“就连大姐姐,也有两三个儿子,儿臣是有错,可儿臣只想当一回母亲啊。”
皇上嗤笑道:“这就是你偷人的理由?”
“什么时候开始的?”
“驸马下葬过百日没有?”
“顺意,你还有一点当公主的样子吗?”
二公主哭诉道:“父皇就知道指责我,驸马病了那么多年,我过的是人的日子吗?”
“曹家上上下下看我不顺眼,驸马连陪我赏花踏青都做不到,我成日守着汤药过,连身上都是一股汤药味。”
“当年大姐姐出嫁的时候,父皇答应会为我选一个好夫婿的,可结果我等到了什么?”
皇上心寒道:“当年朕要为你选的人是状元郎沈重,你嫌弃人家丑,现如今人家官至都察院右使,娶妻虽不显贵,却已孕有两子一女。”
“再说曹家何曾亏待于你,你和驸马不是一直分府别居?”
“驸马死是他的福薄,你再想当母亲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让曹家难堪,驸马离世才堪堪半年,你简直……你简直疯了。”
二公主闻言,擦干眼泪,索性破罐子破摔道:“我知道父皇看不起我,在您的心里也只有大姐姐一个嫡出的女儿,我不过是你怜悯一时又搁置一边的可怜虫罢了。”
“可惜我自幼没有母妃谋划,否则也不至于到如今才得腹中这块骨肉。”
“父皇若想杀了我,那现在就动手吧。”
说完,闭上眼睛。
惨白的脸配上红红的眼圈,泪水再一次涌出,脸颊顿时出现两道楚楚可怜的泪沟。
皇上气愤异常,但也不可能真的杀了这个女儿。
他捏了捏拳,最终又缓缓松开,问道:“那个男人是谁?”
二公主知道父皇这是妥协了,她心里一喜,刚要开口。
太子直接推门而入,冷声道:“父皇不必问了,那个男人不可能会娶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