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娇还没有从自己拿到奖状的喜悦中缓和过来,学校就发生了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
“娇娇!”
叶娇刚走到宿舍楼下,就被冲出来的周婷婷三人拉住了。
“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怎么这么着急?”
叶娇惊讶地看向她们。
“等会儿说。”周婷婷满脸焦急,四下望了望,拉着她往边上的小树林走去,剩下的两人也赶忙跟上。
四人在树林深处站定,周围空无一人。
叶娇正疑惑呢,下一秒周婷婷咬着牙抛出“炸弹”。
“佳佳跑了!”
叶娇一愣:“跑了是什么意思?”
“你看这封信。”周婷婷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地给她。
看钱玲和李佳瑜的表情,她们应该已经看过信了。
叶娇接过来,看完之后,脸色也变了。
钱玲咬着唇,向来开朗可爱的人此刻也不免染上了愁绪。
“佳佳是不是在跟我们开玩笑?她其实只是想出去散散心?很快就会回来的?”
周婷婷瞪向她:“她信里写的很清楚了,她已经跟着前几天过来的外宾去港城了,不会再回来。”
内向的李佳瑜捏着自己的手指,很是忐忑,鼓足了勇气才敢开口。
“其实……我前两天就发现她不对劲了,她把自己没有用完的雪花膏送给了我,里面还有三分之二的量……”
孙佳从来没有和同寝室的人说过她的家庭情况,但是从她的吃穿用度上,大家都能看出来,孙佳家里条件并不算好。这两个月来,她所有东西都使用的很珍惜,雪花膏价格不便宜,怎么舍得送出去大半罐。
“娇娇,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看叶娇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周婷婷忍不住问道。
她们三人此时就跟失去了主心骨似的,眼巴巴地看着叶娇,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正确答案。
叶娇眉头紧皱,觉得事情很棘手。
“这事儿暂时不能声张。我先找人问问看,把佳佳的情况打听清楚再说后面的。对了,你们最后一次见到佳佳是什么时候?”
周婷婷和钱玲齐齐看向李佳瑜。
李佳瑜绞着自己的手指,低声道。
“我应该是最后见到佳佳的人,昨天我们俩一起在一食堂吃的晚饭。饭后,我约她去图书馆看书,她说自己有点不舒服要回寝室,我就自己去图书馆了。
等我十一点回到寝室,她的床帘已经放下来了,我以为她睡着了就没有打扰她。
今天早上,我们洗漱完毕要出门上课了,我担心她,喊了她几声她没有回答,我就掀开了她的床帘。
她没在床上,被子上放着这封信。”
叶娇凝眉:“也就是说,她最后一次出现是在昨天晚饭时候。”
“嗯!”三人齐齐点头。“自那之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她。”
“好。”叶娇点头,看向周婷婷。“婷婷,你等会儿去找辅导员,帮我和佳佳请一天假。其他人正常上课。”
“你要去哪儿找她?”周婷婷拉住转头想走的叶娇,有点担心。
叶娇笑道:“我自然有办法,你们放心。”
看三个女孩着实担心,她抬出了陆乘。
“你们忘了我对象是做什么的了?他的人脉很广。”
叶娇曾经跟寝室里的女孩们透露过陆乘是乘风集团的股东,还参与过很多次国家级的重点项目。
三人闻言,放心了不少。
周婷婷点头:“成。那佳佳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们。可以给我打电话。”
周婷婷家有钱,早就买了小灵通,方便联系。
“好。”叶娇应下后,脚步匆匆地离开。
她也没有离校,而是另外找了个无人的地方,拨打了贺晋城的电话。贺晋城和那批外宾是一起的,他应该会有最靠谱的消息。
“喂,娇娇,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那头的贺晋城声音里透出惊喜,叶娇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有点后悔,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笑着回答。
“贺少,你回港城了吗?”
“没有,我现在在深城。”不知道是不是从叶娇话里听出了气,贺晋城的语气也变得平和淡然。
还没离开大陆就好!
叶娇眼中闪过欣喜:“您是和其他外宾在一起吗?我想请问一下,里面是否有我们学校的学生?”
贺晋城的声音停了几秒:“只有我一个人。其他人已经回港了。有学生跟他们一起走了?”
紧紧只言片语,贺晋城就猜到了大致情况。
这种事情,他见过很多,很多人拼了命都想越过那条线,奔向更美好的生活。早期是自己偷渡,现在是千方百计地跟随其他人一起走。
叶娇沉默了一瞬,轻轻地嗯了一声。
贺晋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我会联系他们。”
他顿了顿,又道:“如果那个学生真的跟他们在一起,你要怎么做?”
叶娇拿着电话,踢了踢脚下的石子,脸上表情复杂。
“我要问问她为什么要跑……”
明明拼尽了全力考上了京大,明明成绩很好,只要读完大学就能分配到很好的单位。
为什么她能舍弃这一切?跟着只见过几面的外宾跑到人生地不熟的港城去?外面真的有这么好吗?
——
贺晋城的动作很快,只一个小时后,叶娇就接到了从港城那边打过来的电话。
小灵通还不能跨境对话,叶娇找了个座机,花费了几分钟时间,才成功和对面的人说上话。
电话接通后,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好久才开口。
“娇娇……”
叶娇情绪很平和,拿着电话坐在柜台前面,很轻松地笑着问她。
“佳佳,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帮你跟辅导员请了一天假。”
迎接她的又是一阵难言的沉默,好久之后,孙佳才苦笑出声。
“娇娇,我不回来了。我从来没有跟你们说过我的事情吧,其实我是从村里逃出来的。我八年前就下乡了,一年前实在是扛不下去了才嫁给了村里人……
可是命运折磨人,我坚持了七年没有看见希望,刚结婚就恢复高考了。我不甘心,想要参加高考。
婆家不同意,我用肚子里的孩子威胁他们,才拿到高考证明。
好不容易考上大学,他们又不让我来学校,我半夜跑了。本来想着等待我的是光明的未来,可惜,我命不好。
几天前,我在学校门口看见我丈夫了,他抱着孩子,带着十几个人在门口问有没有人见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