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好吃吗?”

    她当初刚嫁过来的时候,公公婆婆哪里对她这样好过。

    一旁的陆健一点都没感觉出来自家媳妇的不开心,一边疯狂夹菜,一边催袁晓娟快尝尝叶娇的手艺。

    “媳妇,你快尝尝,弟妹这手艺真的绝了!”

    袁晓娟:“……”老公也不向着自己,这日子没法过了。

    袁晓娟生无可恋地尝了一口辣白菜,然后就被口中酸辣适中、甜咸恰到好处的美味所吸引。

    “也……也就普通嘛!”

    她嘴里嫌弃,手下动作却一点都不慢,还瞪了老公陆健一眼。

    “这块黄瓜是我先夹到的!”

    陆家七口人,吃三盘素菜,纵然每一盘的量都很大,也全部都吃光光了。

    到最后,甚至都筷子打架。

    “都慢点吃,赶着投胎呢。”

    吃饭较慢的张翠翠突然怒吼了一嗓子,但美食当前,此刻已经起不到丝毫威慑作用。

    叶娇坐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觉得很幸福,这是身为厨师的骄傲。

    这样的场景她已许久未曾见过了,她穿书之前已经是好几家米其林三星餐厅的老板兼主厨,店里的人们都很矜持,再好吃也很冷静。

    那时候叶娇很怀念自己在小店做厨师的日子,现在,她终于又感受到了最纯粹的烟火气。

    “你也多吃点。”陆乘看她很少夹菜,把自己好不容易抢到的黄瓜放进她碗里。“这黄瓜最好吃!”

    “好。”叶娇眉眼带笑。

    陆乘俊美的脸微微泛红,觉得这样的叶娇漂亮的过分,让他心跳加快。

    吃到最后,连盘中的汤汤水水都被小弟陆除和着糙米饭吃了下去。

    酒足饭饱之后,陆家人对于叶娇的厨艺有了全新的认知。

    “这天天都吃的大白菜居然也能这么好吃?三弟妹,你是怎么做的?”

    原本还有些嫉妒的叶娇的袁晓娟,一顿饭过后也一改之前的态度,别扭地想和叶娇亲近。

    叶娇也不藏私,把做法一五一十地说了。

    “晚上,我教你做一次。”

    袁晓娟耳根有点红,是羞臊的:“好!那就麻烦娇娇了。”

    从弟媳妇到娇娇,这是她的隐晦示好。

    叶娇欣然接受。

    饭后就是午休,大家各自回房休息,养精蓄锐之后还有无数农活。

    现在是1973年9月15日,马上就是秋收了,地里的活儿比较多。

    昨天14号宜嫁娶,是个好日子,所以陆乘和叶娇选了昨天结婚。

    婚礼当天,陆家人忙前忙后,也没上工,今天要更努力地把工分给补上,大家伙都挺累的。

    进屋后,陆乘把之前藏床头柜的布包拿了出来。

    叶娇疑惑地接过:“这是给我的?”

    “嗯……”

    陆乘停顿了一下,说:

    “你没怎么干过农活。我昨天晚上看见你身上被玉米叶子剌得红一道紫一道的。”

    叶娇听到他说自己的身体,就想到昨天晚上的那场亲密,脸悄悄红了。掩饰般地打开布包,拿起一个贝壳形状的东西。

    陆乘看了过来,说道:“这个是药膏,你可以擦在伤口上。”

    “哦。”

    “你试试看,我听人说效果很好。”

    他说完这句话,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叶娇,叶娇没办法只好用指甲去掰贝壳。

    她使出了吃奶的劲儿,这个贝壳就是紧闭着。

    叶娇:“……”

    是用胶水粘的吗?!给点面子好不好?!

    眼看着叶娇用劲儿到脸都憋红了,后知后觉的陆乘这才突然反应,从她手里拿过那个贝壳。

    然后,轻而易举地就打开了。

    叶娇:“……”

    世界的参差,又一次感受到了。

    “谢谢。”

    “气了。”陆乘嘴巴动了动,还是不知道如何跟她交流,只能紧张地抓了抓自己的裤腿,倏地起身。“我先出去,你自己在房间擦药……”

    眼看着他走开了,叶娇感觉自己松了口气,又有点不高兴。

    说实话,她和陆乘今天才第二次见面,昨天晚上的不算!她当时以为自己在做梦呢!第一次见面就是早上了。

    对一个只见过两面,却上了床、什么都做过了的男人,叶娇真的没有任何应对经验。

    不可避免的,两人共处时会有点尴尬。

    叶娇跑过去把门锁上了,这才脱下自己的衣服,把药膏一点点涂抹在自己身上。

    “这男人可真不懂得怜香惜玉。”

    叶娇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的吻痕,没忍住呢喃出声。

    “过了十几个小时了,淤青竟然还没有消下去……”

    她身上除了之前玉米喇出来的小口子,更多的其实是吻痕。

    昨天晚上两人很激烈,都在彼此身上留下了不少痕迹。

    陆家正安静呢,外面的声响传过来就特别明显,叶娇和陆乘的房间在院子最后面,她也把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乘哥!乘哥在不在?山上野猪跑出来了,搞不搞?”

    “搞!”

    叶娇闻言,赶忙放下药膏,穿好衣服,打开门走了出去。

    只见陆家大门外,一名长相瘦高的青年人正在和陆乘说话,那兴奋劲儿别提多高了。

    眉飞色舞配上手舞足蹈,如果不是叶娇能听清楚他们之间的对话,肯定会以为两人在说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陆乘!”

    陆乘一只脚已经踏出了陆家大门,闻言,回头看过来。

    叶娇扶在门框上,嘴唇颤抖。她知道野猪的可怕,虽然她出生的时候已经是华国九十年代,之后也没怎么吃过苦,但是她生长在南方乡下,很巧合地看见过大人们围堵野猪。

    野猪那黑黝黝的皮肤,向上狠狠翘起的獠牙,给了叶娇很大的冲击力。

    当时才五岁的叶娇被吓得哇哇大哭,连做了三天噩梦才缓和过来。

    “你要小心点!别受伤。”

    陆乘原本平淡的脸上如同冰雪消融一般,瞬间变得英俊明亮,嘴角上翘的弧度也显示了他的心情。

    “好!我保证不受伤!”

    叶娇长这么大第一次如此焦虑,她没办法再呆在房间内,干脆跑到了陆家院门口站着,如同望夫石一般盯着声响最大的地方。

    “天哪!这野猪也太大了!足有三百多斤了吧?”

    “可不是么,肉多到可以让我们多开几次杀猪宴了!”

    “你家还有铁锅吗?之前大炼钢把我们家的铁锅都端走了……”

    “来了!来了!野猪冲过来了!乘小子!你力气大,快冲上去!”

    “……”

    一连串高昂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逐渐地越来越近。

    叶娇紧张得抓紧门框,不断地祈祷:陆乘可别出事啊。她如果真的怀上了,肚子里的孩子还是需要爸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