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对自己的妻子和颜悦色,这就叫侯爷不得不多想了。

    难免会猜测,是不是许清宜将这口气转移给的谢韫之?

    否则谢韫之怎么会知道昏迷中发生的种种?

    于是侯爷也皱着眉:“你觉得是清宜的意思?”

    侯夫人道:“没准呢?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看了韫之的账目,能不动心思吗?”

    侯爷沉思了片刻,有点烦恼地道:“好了,三成也不过分,韫之媳妇有私心也是正常的,只要她一心向着韫之就成了。”

    这样说,侯爷就是不想管的意思了,侯夫人不是滋味地道:“从前阖府上下都觉得亏欠了她,顺着敬着的,现在倒好,全天下哪个女人有她嫁得好?”

    侯爷没说话,但心里也是有些不得劲的,因为他发现,这个长媳心里始终记恨次子。

    表面上在侯府安分守己,实则心里主意很大,跟侯府不是一条心。

    俗话说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就怕长此以往,谢韫之会听了媳妇的枕边风,和他们越来越离心。

    见侯爷上了心,侯夫人趁机提道:“看韫之的意思,是真恼了他弟弟,等以后韫之承了爵可怎么办?还能像您和二弟三弟他们这样和睦相处吗?”

    侯爷的弟弟们都不怎么出色,可侯爷容得下他们,也不介意养着一大家子。

    可侯夫人也不寻思,那是因为侯爷的弟弟们都很安分守己,一心过好自己的小日子,绝不给侯府添麻烦。

    谢淮安却不是个省心的。

    侯爷看了眼妻子,想说这怪谁,还不是怪你生的好儿子不争气?

    但随即想到这个儿子自己也有份,就烦闷地咽了回去。

    叹了口气说道:“夫人,这事没这么简单,淮安娶了郡主,立场分明,而韫之又不肯助肃王,这才是他让淮安好自为之的缘故。”

    牵扯到朝堂上的事,侯夫人就不懂了,低声埋怨道:“韫之为什么不肯和侯府一起使力?难道他不想看到侯府更上一层楼吗?”

    这也是侯爷的心结,于是又想起许清宜来,难道长子不肯拥立肃王的原因,真的是出于维护妻儿吗?

    据侯爷对长子的了解,这不太可能,或许有关系,但绝不会是主要原因。

    长子的位置比他站得更高,看到的东西也比他更多,以至于很多时候,他以自己的立场去揣测对方的决定,很是片面。

    “夫人慎言,这种话不得乱说。”

    侯爷曾经自己也这般揣测过长子,如今听到夫人这么说,才明白这不是答案。

    他也不想猜来猜去,便打算去找谢韫之聊聊。

    “世子,侯爷来了。”紫霄在外院的书房伺候着,见侯爷走来,连忙进屋通报。

    话音落,侯爷已经踏进了书房,笑呵呵地打量着长子道:“瞧着又精神了?能喝点了吗?咱们父子俩小酌两杯?”

    谢韫之道:“爹想喝什么酒?汾酒恐怕不能陪您,最多整一壶花酿。”

    “花酿就花酿吧,都行!”侯爷也不挑,毕竟本意也不是喝酒嘛。

    谢韫之叫人去准备酒水,再弄些卤肉之类的下酒菜。

    还专门嘱咐了一句:“去大厨房准备吃的,别叫你们少夫人知晓了。”

    紫霄挺为难的,其实他也不想世子喝酒,但主子的话还是要听的:“是。”

    侯爷:“……”满脸诡异地看着谢韫之,似乎很惊讶,自家儿子现在连这点自由都没了吗?

    谢韫之仿佛通过父亲的表情,看穿了父亲的想法,说道:“清宜爱重我的身子,看得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