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侄俩一起考,十二岁的侄子中了案首,当叔叔的倒好,连个榜尾都没考上。

    叫她怎么丢得起这个人!

    自己没中?

    谢淮安脸色一僵,拳头瞬间在袖子中握紧,尽管他知道自己答的确实不是很好,却还是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看起来失魂落魄。

    老夫人也有些失望,嫡亲孙子竟然没考上。

    不过看到谢淮安状态不佳,也不忍心数落他了,便扬起慈爱的笑容,安慰道:“没关系,淮安才捡起书本没多久,落榜也是情有可原的,隔年再考就是了,还有机会。”

    谢淮安却不领情,语气有点冲:“祖母不必费心安慰我了,是我没用。”

    谢临的案首,显得他更加平庸!

    侯夫人一听,连忙说道:“安儿,你祖母好心安慰你,你怎么能这样说话?”随后忙对老夫人赔笑道:“婆婆不要怪罪,安儿只是太自责了。”

    “无妨。”老夫人不在意。

    嫡亲孙子落榜了心情不好,她跟对方计较什么?

    可是这样一来,府里就不能大肆摆宴庆祝了。

    大肆摆流水宴,只会让更多人知道谢淮安没考过十二岁的侄子,落榜了。

    以谢淮安的性子,老夫人怕他性子偏激,生了极端。

    更甚至一蹶不振。

    “清宜,你想好了怎么给临哥儿庆贺吗?”老夫人想了想,歉意的目光从临哥儿身上掠过,最后落在许清宜身上。

    “祖母您觉得呢?”许清宜反问回去。

    老夫人心中苦笑,谁又想当那个讨人嫌的坏人?

    可是为了家和万事兴,只能硬着头皮道:“我看流水宴就不摆了,咱们自家热闹热闹就行?”

    此话一出,案首本人没有什么表情,许清宜的心却沉了沉。

    凭什么?

    临哥儿十二岁中案首,惊艳天下,又是谢韫之的长子,难道不值得侯府大摆几天流水宴吗?

    他们说不摆就不摆?

    果然是鸟尽弓藏,他爹躺下了就没价值了。

    老夫人看见许清宜沉了脸,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对。

    可侯府就剩下谢淮安一根独苗了。

    以后还要承爵,他要是垮了,侯府又还有什么盼头?

    “清宜,往后还有乡试,会试,到时候再摆也不迟。”老夫人温声笑道:“不过,临哥儿考了案首,总归也不能委屈了孩子,流水宴虽不摆,奖赏却不能少,就奖励临哥儿十万两银子,你看如何?”

    十万两?侯夫人愣住,顿时在意,从哪里出的十万两?

    从公中出,还是从老夫人自个儿手里出?

    若是从公中出,她可不肯!

    许清宜也怔了怔,开始算账,几天流水宴摆下来,肯定花不了十万两。

    可是摆流水宴昭告天下,我儿子十二岁考中案首,与百姓同乐,那种自豪荣誉感,说起来不是钱的问题。

    现在侯府是明摆着不让他们庆贺,就算他们自己花钱也不行。

    许清宜在心里气笑了,正准备说什么,临哥儿却率先开口:“太祖母说得也对,母亲,不如就按照太祖母说的去办吧。”

    摆不摆流水宴,对临哥儿来说无所谓,但十万两白银却够他们一家花用很久。

    因此看见母亲有异议,他便赶紧开口。

    许清宜闻言,表情复杂地看向临哥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而对方回给她一个难得的微笑,似乎在安慰她,没事。

    哎,这孩子……

    “好,好孩子,那就这么定了。”老夫人暗叹一声,其实她又何尝想这样?

    许清宜张了张嘴,但既然临哥儿已经答应了,她思来想去,最后终究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