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之不禁想喟叹一声。

    还是许氏想得周到,若是对方不去争取,他便一直洗不上一个舒服的澡。

    就像陈大夫所说的,给世子泡澡还是有风险的。

    所以许清宜也在旁边守着,方便随时做决定。

    否则世子出现意外,她得负全责。

    当谢韫之知道许清宜也在:“……”

    被自己的妻子守着泡药浴,想想有些别扭。

    听小厮们说,他瘦了许多。

    由此可见,身体定然不是那么好看。

    夜里就算了,室内应该不怎么亮堂。

    而今整个人呈现在白天的自然光线下,他的病容和瘦削,应当是无所遁形的。

    的确是这样,不过许清宜看得津津有味,没有嫌弃啊。

    假如她知道世子的担忧,一定会开解对方,其实真的不必顾虑。

    有一种很受欢迎的人设叫做病美男。

    只要长得好看,有三分病态算什么?

    反正颜值达到世子这个地步,许清宜半点都不嫌弃。

    “差不多了。”

    世子躺了这么久,第一次泡澡,许清宜没敢让对方泡太久,才五分钟上下就结束了。

    “体虚的人不能泡过久,世子该不舒服了。”许清宜道,叫观棋摸摸世子的心跳,应当是很急促的。

    谢韫之确实开始感到吃力了,没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体竟然虚成这样。

    还是许氏心细,在他的事上从不怠慢。

    泡过药浴的谢韫之,懒懒地躺在躺椅上,这一刻感觉浑身都轻快了。

    有人抬起他的手,仔细为他擦干净手指上的水迹。

    又用剪刀为他剪指甲,十分小心细致……

    闻着这股熟悉的幽香,应当是许氏亲自动的手。

    这一幕瞧着格外温馨。

    小厮们做完该做的事,互相挤眉弄眼,笑得十分促狭,然后就都偷偷地退出去了。

    许清宜专心剪了半天,磨了半天,一抬头发现,人呢?

    忙到最后,屋里竟然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许清宜岂会不明白那帮促狭鬼们的心思,顿时面露无奈,看着世子病态却很俊美的面容,说道:“既然他们都创造了机会,那我不占点便宜岂不是浪费?”

    什么占便宜?

    谢韫之刚疑惑,随即唇上一热:“……”

    原来是这般占便宜。

    光天化日……成何体统。

    然而随着那缕幽香一触即离,他后来却反复回忆了良久。

    许清宜也只是意思意思亲了一下而已,便叫小厮们进来给世子按摩。

    系统的按摩手法,加上隔三差五施施针,保证世子的身体不会退化得那么快。

    此后每隔三天左右,许清宜就安排世子泡一次药浴,慢慢延长时间。

    不知不觉,谢淮安的婚期就到了。

    平阳侯府张灯结彩,上上下下忙得不可开交。

    只有澹怀院一如既往,平淡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今天二爷成亲,排面可真大啊。”世子屋里的两名小厮在闲聊,语气充满感叹:“郡主就是不一样,听说嫁妆占了好几里路,全京城的百姓都来看热闹了。”

    “遥想二爷上次成亲,仿佛还是昨天的事。”

    观棋说这话,立刻被墨砚瞪了一眼,对方纠正他:“那不叫二爷成亲,是二爷替世子拜堂。”

    自古新郎因故不能拜堂,叫兄弟代替的例子并不少。

    所以皇帝下旨赐婚后,人们就理所当然地接受了。

    倒是谢淮安将未婚妻让给兄长后,另娶郡主,难免让人怀疑,这一出圣上赐婚,是谢淮安与真阳郡主有私情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