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宁公主落在自己身上的眼刀子也越发锐利。

    不过她并不受影响,软和道:“圆了。”

    熙宁公主手边的茶盏,忽然砰地一声落在地上。

    瞬间摔得四分五裂。

    气氛顷刻间变得很诡异。

    过了几秒,嬷嬷才赶紧上前收拾杯盏的残骸。

    “熙宁,怎么这么不小心?”

    薛贵妃淡淡瞥了一眼熙宁公主,心疼中却透着喜闻乐见。

    她的女儿陷得太深了,必须一剂猛药来治。

    而许清宜和谢韫之圆房,就是那剂猛药。

    只见熙宁公主脸色苍白,死死咬着嘴唇。

    似乎疼痛得要死过去。

    显然薛贵妃的目的达到了。

    “好好好,你是个好的,尽早为韫之开枝散叶。”薛贵妃笑得越发开心。

    随手从手腕上脱下一对儿水头很足的翡翠镯子,便叫嬷嬷送到许清宜手里:“收着吧。”

    “多谢贵妃娘娘赏赐。”许清宜起身行礼。

    “自家亲戚,气什么?”薛贵妃嘴上这么说,其实很满意许清宜的识趣。

    说到底,她并不把许清宜当做谢韫之的正经媳妇看待。

    无奈之选罢了。

    许清宜笑而不语。

    “韫之那几个孩子,如今是你在照看吗?”薛贵妃想起谢韫之那几个养子,便忽然提道。

    好叫熙宁公主知道,谢韫之不仅娶了妻,还有好几个养子。

    “是我在照看。”说起这个三孩子,许清宜便幸福地笑了,让人不禁被她的开心感染:“三个哥儿都很懂事伶俐。”

    “看来相处得不错,倒是有缘。”薛贵妃点了点头,未必有多关心,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您说的是。”许清宜笑道。

    自然也知道对方只是套,便也不多说。

    “老夫人的身体如何?还硬朗吗?”薛贵妃又问。

    “还好。”许清宜柔顺地回答:“祖母自从入了夏有些苦夏,其余没有什么。”

    薛贵妃道了声好,接下来又闲谈了几句家常,便让许清宜下去了。

    “这回你该死心了吧?”

    等许清宜走后,薛贵妃便睨着自家女儿,见她魂不守舍,只觉恨铁不成钢。

    蹙眉骂道:“一个男人罢了,你何至于此!”

    熙宁公主万分哀怨地道:“为何她可以,我却不可以!”

    “因为你是皇家公主。”薛贵妃冷声:“陛下已经对你格外开恩了,你最好别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比如,为难谢韫之的夫人。

    妒火上头的熙宁公主,还真这么想过,让那个女人出丑难堪!

    母妃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浇灭她的恶念。

    打许清宜的脸,就是打谢韫之的脸。

    若是侯府追究起来,无需皇帝出手,光是天下人的唾沫星子就能淹死她这个公主。

    难怪许清宜如此有恃无恐,原是知道自己有护身符。

    那是当然。

    许清宜明白,自己顶着谢韫之夫人这个头衔,便相当于站在道德的制高点。

    她孤儿寡母的,但凡受了委屈往城楼上一哭,谁碰谁死。

    外间,侯夫人已不见了踪影,大抵是交际去了。

    “二妹妹,见过贵妃娘娘了?”倒是许亭筠站在外边,一双精明世故的眼睛打量她,最后落在那对儿水头很足的翡翠镯子上头:“这是……”

    “贵妃娘娘赏的。”许清宜笑道。

    竟然得了赏赐?

    许亭筠怔忪,熙宁公主对谢韫之那么狂热,竟然没有为难许清宜吗?

    “没见到公主吗?”她又问。

    “见了呀。”许清宜表情自然。

    “……”许亭筠好像有点失望。

    许清宜都看出来了,无语,这姐们在失望什么?

    难不成在失望她没挨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