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着眉,带着几分怒意上了摩托车。

    季桃没好意思送出去,她又不是傻子,自然是能感觉到周路生气了。

    其实她也不想算得那么清楚,但是她和周路两个人之间,只有算得清楚,她才能够心安。

    摩托车的引擎声有些大,很快,她就听到轰轰的几声,随后,她走出去,周路已经开着摩托车离开了。

    她挺不识趣的。

    季桃咬了咬唇,在原地站了两秒后,回厨房收拾了。

    天色已经黑下来了,山风吹过来,已经带着凉意。

    她用半只鸡炖的鸡汤,周路就喝了一碗,后面也没添。

    他是不喜欢喝,还是故意不喝,季桃并不在意。

    在意也没有用,她现在穷得叮当响,就像是想感谢,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

    算了,还是想从这里离开了再说吧。

    季桃收了思绪,快速把桌面上的东西收拾好,在天完全黑下来前,她去把学校大门锁了。

    经过这么一次的事情后,季桃现在谨慎得很,把需要的东西都收拾到房间里面去之后,她把楼梯的铁门也锁了。

    回到房间,季桃一眼就看到周路给她换的木床了。

    木床跟她之前的那张那么大,但是看着就觉得结实。

    季桃把房间的木门锁好后,这才到床那儿,把蚊帐和床帘重新挂上。

    做完这些琐碎的事情,时间已经不早了,她连忙拿了试卷在门口抵着的书桌前开始出三年级的试卷。

    周路这两天在家的时间不多,周涛每次在他出门后,都搬了小板凳坐在院子里面等他回来。

    昨天下了一整天暴雨,周路没回来,周涛一整晚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虽然年纪不小,可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他还是能分辨清楚的。

    以前他爸在的时候,他的爷奶对他还是挺好的,可自从他爸出事,他妈跑了之后,爷奶对他就越发的不好了。

    更别说,去年,他大伯大伯娘又给他添了个堂弟。

    他本来就是个拖油瓶,有了堂弟后,他爷奶对他更是越发的不耐了。

    但自从周路回来后,他大伯大伯娘不敢再跑到他跟前骂他,他爷奶也不会不让他上桌吃饭了。

    周涛将周路当救命稻草,一直都紧紧地拽着。

    前几天周路说他在镇上找个活干,周涛第一反应就是周路也要扔下他了。

    心惊胆战了几天后,发现周路真的只是去干活,周涛才放下心来。

    可这两天的周路很不一样,周涛不禁想起他妈跑之前的那几天,也是这样的。

    今天没下雨,周涛搬了小桌子,打着周路给他买的台灯,就坐在院子门口练字。

    听到摩托车声音,周涛下意识就站了起来。

    很快,他就看到熟悉身影,看着摩托车进来。

    周路把摩托车停好,看到坐在门口的周涛:“不是让你在屋里练字吗?”

    周涛低下头,心虚不敢看他的小叔:“屋里面闷。”

    周路也懒得拆穿他,他直接走过去,把他桌子和凳子都搬回了屋里面:“明天要上学,还不睡?”

    周涛觑了他一眼,“小叔,你被老板骂了吗?”

    “没有。把这一页练完,然后去睡觉。”

    周路没有带孩子的经验,况且周涛年纪也不算小了,他自然不会哄着他。

    “好吧。”

    觉察到周路心情不好,周涛乖觉地坐了回去。

    周路倒了杯水,仰头咕咚咕咚就全喝完了。

    周涛眼神好,周路那么深的肤色,黄豆大小那么一点痕迹,他也一眼就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