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方并不是一个傻子,相反的他的智商是顶尖的。
很多事情他不是看不明白,而是孙淑从小把他养大,他为了顾全孙淑的感受,所以不说。
在面对姚静的时候,翟方的这份顾虑就少了,在药铺的时候顾晓玲说自己要赶走他,虽然没有明确的说个清楚,但是走回来这一路翟方什么都想明白了。
之前姚静曾经以他的名义去京市接孙淑,这次肯定也是用他的名义想要赶走顾晓玲,就是为了在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让顾晓玲悄无声息的离开港市。
从此两个人什么也说不明白,顾晓玲带着对他的怨恨生活。
翟方很讨厌这种被人当傻子一样欺骗的感觉,姚静现在给他的感觉,就是拿他当傻子一样。
姚静目光闪烁了一下,“你今天下班之后见到她了?你是碰巧还是特意去见她了?那你们说了要解除婚约的事了吗?”
“我问你是不是找人去赶她了?”翟方冷着一张脸说。
姚静眼睛一红,样子看起来有些委屈,“你对我这么凶干什么?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吗?
顾晓玲就这样闯到港市来找你,也不提前说一声,万一被我爸和我哥哥知道,他们能放过顾晓玲吗?
说不定到时候逼着你和她解除婚约,还会要把她抓起来,我想让她先回去,是为她的安全着想,也是为了多给你一些时间,我知道你现在还放不下她。”
“你说的真的?”翟方怀疑地看着姚静。
姚静一副善良大度的样子,她点头说,“当然是真的了,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为了你我付出了多少心思啊,而且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你着想,你怎么能对我这么凶呢。”
翟方沉着脸把姚静推开,然后抬步往卧室里面走。
翟方起身的那一瞬间,姚静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所有的温柔都不见了,只剩下阴狠。
当然,姚静也没有看到翟方眼中的那一副厌恶和冷漠,姚静所说的每一个字,翟方都不信。
姚静跟着翟方进了我是,问,“你和顾晓玲到底说没说要解除婚约的事?”
翟方坐在椅子上,沉声说,“以后顾晓玲的事希望你不要插手,也不要自作主张,我自己会解决。”
“那我爸和我哥问起来呢?”姚静笑说威胁翟方。
翟方皱了皱眉,目光中厌烦的表情已经流露出来了,却还是强行忍耐着,“解除婚约的事我已经提了,顾晓玲也答应了,明天我打电话回家给我妈,过几天出一份书面的证明。”
姚静脸上立刻挂着笑容,“那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天色不早了,你回家去吧,孤男寡女在一起不像话。”翟方看也不看姚静说。
既然解除婚约的事已经定了,姚静也不再逼翟方了,爽快地转身离开了。
……
半夜,外面响起剧烈下雨的声音,顾瑾想起自己晾在外面的衣服还没有收,怕衣服被雨水腐蚀,状态会有变化。
推开卧室门出去,隔壁房间里的灯还亮着,撕心裂肺哭泣的声音在雨夜里此起彼伏,听上去格外的悲伤。
顾瑾有些心痛,想走进去劝劝顾晓玲,走到顾晓玲房间门前又停下来。
这个世界上有些痛只能独自承受,才能在痛苦中走出来,人都是在一次挫折中变得坚强的,她这个时候不去打扰顾晓玲反而对她是好事儿。
再说了,就算是进去了,又能说什么呢?该懂得顾晓玲都懂,她们两个被抛弃的女人,执手相看泪眼吗?
顾瑾看了一眼顾晓玲房里的灯光,转身/下楼了。
港市的雨连着下了一个星期,绵延不绝,顾晓玲的悲伤也跟着持续蔓延。
下雨的时候,药馆的生意一般般,顾晓玲就和顾瑾一起做些手工活。
“这一个星期一直在下雨,我奶奶却一直想着你,让你去家里做,什么时候有空?”梅荣霍站在门框上,笑容很惬意。
顾瑾包着药草茶,想了想说,“给梅老太太开得药方,还差一味草药,过两天等我的药材到了以后再去。”
“那好,我让奶奶再等两天。”梅荣霍笑着说,“对了,浇了你给的水,奶奶的兰花已经开了,很漂亮,等你去了,奶奶肯定会让你看。”
顾瑾想起梅老太太觉得心里暖烘烘地,沉静地点头说,“好。”
梅荣霍看到顾瑾笑的温和,只觉得心里塌陷了一块,沉/沦在这样的温柔之中。
梅荣霍转头看到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个手帕,拿起来看了看,忍不住问,“这是自己绣的?”
顾瑾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着,“随便做来玩一玩,但是我在这方面实在没有天赋。”
上帝为你打开了一扇门,就会为你关上一扇窗,顾瑾缝一缝衣服什么的还好,要她干这样的技术活她还真是干不来。
“你这绣的……还挺不错。”梅荣霍看着手帕上面歪歪扭扭的树木,那明明是一颗参天大树,却被顾瑾给绣歪了,梅荣霍还是觉得说不出的好看,“要不然你送给我吧,正好我想要一块手帕。”
这个年代卫生纸没有全面普及,在港市虽然很多,但一些坚持东方礼仪的上流社会,还是坚持带手帕出门。
“五十块。”顾瑾说。
“什么?”梅荣霍瞪大了眼。
“我这手帕绣好了,是打算卖的,给我五十块卖给你。”顾瑾非常认真的说。
梅荣霍不免有些无语,“你这手帕值五十块钱吗?”
顾瑾脸色通红,伸手要去拿,“不买算了。”
“要,要,五百块也要。”梅荣霍连忙收了起来,生怕顾瑾不卖给他了。
说完真的从兜里掏了五十块钱给顾瑾。
顾瑾收起来,放在收银台里,解释说,“女孩子绣的东西是不能轻易送人的,所以要收你钱,还请梅少不要怪罪。”
梅荣霍听了这话,只觉得心里有说不清的失落,但还是笑说,“好,下次你再绣手帕,我还来买。”
顾瑾看了看那手帕,伸手说,“你拿过来给我再看一下。”
梅荣霍却不给,“你不会反悔了吧?我可是给了钱的,这已经是我的了。”
“放心吧,我不会反悔的,只是这个手帕我本来是绣好了,准备再用药材烘焙一下的,我去给你熏一熏,手帕能值几个钱,值钱的是我烘焙的手法,和那些药材。”顾瑾解释。
“为什么要烘焙药材?”梅荣霍疑惑的问了一句,但还是把手帕给了顾瑾。
顾瑾拿着进了屋,过了一会出来,将手帕又递给他,“闻一下,喜欢这个香味吗?”
梅荣霍拿到鼻子下闻了闻,手帕上面有淡淡的松木香味,混合了桔梗栀子,清新不刺鼻,让人闻了格外心旷神怡。
“这味道能够安神养心,只是过个大约十天左右香味就会消散。”顾瑾说。
“真没看出来你这手帕这么好,这五十块钱花的挺值得?”梅荣霍拿着手帕深深吸了一口气,仔细的收在了口袋里,像是将贵重的宝贝珍藏起来一样,“那我以后天天都带着,等没味道了,再来你这里重新熏。”
顾瑾看了看,轻轻皱眉,这布料是非常好的,可是她歪歪扭扭的树木和男人定制西装实在有些不般配。
连梅荣霍浑身贵公子的气质都大大打了折扣。
算了,有梅荣霍带着这个手帕,也算给她的药铺做个宣传,等以后让顾瑾绣好了。
梅荣霍在药铺里呆了一会,见顾瑾越来越忙,才离开回家。
回到梅家,管家立马上前说,“少爷,乔龙头来了,正在书房里和老爷谈话。”
“乔龙头?我去看看。”梅荣霍脚步一转,朝着乔老的书房走去。
书房外面果然站着乔龙头的保镖陶云。
“梅少。”陶云面色冷峻,和梅荣霍打招呼。
“嗯。”梅荣霍说了一声,推门而入。
书房里,梅老和乔森泽正商讨着什么,见到梅荣霍进来都没说话了。
“我回家的时候就觉得今天紫气东来,没想到真有贵上门。”梅荣霍浅浅一笑。
“梅少。”乔森泽微微点头,突然看到梅荣霍放在口袋里手帕的一角,顿时眯了眯眼,眼神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