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
什么话都让何菊香说了，陈美娜也不好说什么了。
她笑着，一回头。
周卫国打趣她，“嫂子，如今也是家属院的红人了。”
要知道，当初陈美娜要嫁到家属院的时候，还没嫁进来，她就红了。
不过是黑红的那种。
大家都在讨论她，到底是何方狐狸精，能把赵营长迷的连肖大夫都不要了。
非要一个外来的。
说实话，当初陈美娜刚来家属院的时候，名声是真不算好。
但是如今，瞧着就完全不一样了。
被周卫国打趣，陈美娜抬眸，笑他，“怎么？你也想感受下嫂子们的热情？”
这——
他们可不想感受。
周卫国瞬间哑口无言。
见他这样，旁边的赵向锋眼里透着笑意，只是那笑意在看到在院子里面忙活的赵向青时。
他脸上的笑意顿时没有了。
“向青，休息下吧。”
这话一落，赵向青下意识地说道，“大哥，我不累。”
这点活比起在知青点的活，不知道轻松到哪里去了。
看到妹妹这样。
赵向锋心里不是滋味，他索性转动轮椅，看向别的地方了。
陈美娜叹口气，“向青，你哥渴了，过来喂他喝点水。”
她能理解赵向青现在的心里感受。
就是拼命干活，希望大哥赵向锋能够原谅她，也是在弥补她过往的错误。
陈美娜这话一说，赵向青顿时丢开了手里的杂草，转头要去洗手，但是有些摸不清地方。
“就在院子里面洗，这里是个水池子。”
陈美娜拧开水龙头，出了清水，赵向青手伸过去，感受到水压带来的冲击力后。
赵向青的眼眶下意识地湿润了。
“怎么了？”
陈美娜问她。
赵向青下意识道，“有自来水真好。”
她在知青点是没有自来水的，大家要用水，都是要去水井里面挑的，水井离知青点有些远。
最开始的她去挑水，老是不会。
不是把水桶掉到了水井里面，就是好不容易打起来的水，都洒完了。
再或者打了水，却挑不动。
等挑回家后，只剩下了浅浅的一点水。
在首都生活久了，她都不知道原来在乡下的日子这般难熬。
再次看到这种水龙头出水的时候，这让赵向青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她总觉得这种生活，像是她上辈子才遇到过的一样。
陈美娜叹口气，“以前不知道珍惜，现在知道珍惜了？”
赵向青不说话，只是低着头，豆大的眼泪，一颗颗砸在水池子的边缘。
哭的无声。
却让人看着心疼。
陈美娜对赵向青的感观很复杂，最初的时候，她只是把对方当做了一个恋爱脑，冤大头。
后面她跟着冯玉辉下乡当知青。
连累赵向括也跟着来了。
她对她的感觉是蠢货。
可是在后来呢。
她看到过赵向青追逐冯玉辉的样子，浓烈的像是一团燃烧的火。
赵向青从来不惧流言蜚语。
也不顾别人的目光。
她只是一心一意的喜欢着冯玉辉，她从来不会掩饰自己的喜好。
陈美娜那个时候，竟然生出了一丝羡慕。
她曾经羡慕着赵向青。
因为赵向青活的太过炙热了一些，她能勇敢的表达出自己内心的需求和喜欢。
这一定是一个在有爱，有底气的家庭中长大的女孩。
但凡是在原生家庭不受重视长大的孩子。
绝对不像是赵向青这般勇敢。
像是陈美娜，她的内心是贫瘠的，是没有安全感的，她从来不会轻易的说出喜欢。
因为她对喜欢这个词，本身就保持着怀疑。
就像是她不相信，这世界上会有人爱她，有人喜欢她一样。
她也不会轻易去喜欢别人。
她像是一个蚕蛹，把自己卷了进去，保护起来，同样的，她也不会让外人来接触她。
就像是当初的赵向锋。
在得知对方喜欢自己的时候。
陈美娜的第一反应是逃避。
她觉得自己不配。
她也觉得自己好像不适合谈恋爱。
也不适合结婚。
她认为天底下连父母都不会无条件的爱她，那么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陌生男人。
会来爱她吗？
陈美娜不知道。
所以，她才会和赵向锋签了协议，她在用自己的方法，笨拙的保护自己。
但是和她相反的是赵向青。
她很勇敢，她也很率直，她从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她也很会表达自己的需求。
赵向青喜欢冯玉辉。
她会去告诉全天下的人。
她像是太阳一样，散发着光芒。
没有一丝一毫的阴霾。
但是，这是以前的赵向青。
而今的赵向青像是被云层，遮住的太阳，厚重的云层，让太阳彻底失去了光芒。
她阴暗。
她沉默。
她像是变了一个人。
陈美娜看着这样的赵向青，她沉沉地叹口气，她突然抬手轻轻的抱了抱她，小声地说道，“向青，你这段时间吃了不少苦吧。”
这话一落。
赵向青怔了一下，接着感受到身上的温暖时。
她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