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间便至灵鱼,渔民身下。
一道道黑白线条分散开,悄无声息钻入其体内。
河底。
幽暗洞窟不远。
手持玉符,隐匿于水的清瘦老者见到这一幕,面露喜色,“成了!”
在他眼中。
被黑白线条寄生的灵鱼,渔民,仿佛纸张燃烧,自鱼尾、足底一寸寸化作灰烬,而其毫无所觉,仍以残躯争抢金银叶。
见状。
清瘦老者不敢耽搁,手掌抵在眉心,霎那间,面皮浮现密密麻麻犹如蚯蚓般的凸起筋络,一路延伸至衣袍内。
他屈指按在筋络上,缓缓向外拖拽,一张泛着猩红灵光,白多黑少,似活物蠕动的网状筋络出现在他手中。
随着网状筋络脱离身体。
清瘦老者脸上突生褶皱,华发灰暗无光,气息一降再降,直至跌落练气初期方才停止。
整个人充斥暮气,不负之前仙风道骨。
清瘦老者似早知结果,神色不变,挥手掷出手中网状筋络,“去。”
网状筋络飞出护罩,遇水暴涨。
待至被黑白线条寄生的灵鱼,渔民身下,已然化作一张庞大网罗,在其还未反应过来前,把它们统统囊括在网中。
外界。
看到河道突然破水而出,继而笼罩灵鱼、渔民的庞大血网,民众均是一愣,惊叫道:“那是什么!”
听到喧嚣惊呼。
李承安,李长福与众商户均是投去目光,当他们看到河道中突兀出现的庞大血网,纷纷露出震惊之色。
在众人注视下。
血色网罗疾速合拢,看似纤细无比的丝线化作一柄柄屠刀,灵鱼、渔民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丝线切割为肉糜碎块,随着鲜血融入湍急河流。
刺鼻血腥气弥漫而起。
看到这惨烈一幕,众人不禁愣住。
突然,一声尖利叫声响彻,“啊!!!”
“啊!”
两岸民众回归神,面露惊恐,尖叫着一股脑向外跑去,偶有滑倒的人,未挣扎几下,便在慌乱踩踏中永远留在了泥水中。
上游亭台。
顾城主脸色一白,失声道:“他怎么敢.”
不远。
李承安回归神,看了眼愈发鲜红的河水,抱起趴在桌上虫豸,喝道:“快跑。”
李长福哆嗦一瞬,随父亲跨出亭台,向外跑去。
其它商户也是慌忙跨出亭台,向外奔逃,可养尊处优的他们哪里这般跑过,没几步便一头虚汗,气喘吁吁。
尽管如此,也没有人敢停下休息。
当看到前方越跑越快的两个肥硕身影,众人愣神之余,对于其是仙师后裔更是深信不疑。
短短片刻。
河道两岸逃的逃,死的死。
只剩下一脸苍白,神思不宁的顾城主与神色激动莫名的顾澄玥。
河底。
清瘦老者看着身前人头大小的血色球体,心中激动不已,“炼化了这些仙脉,未来就是跻身道基境也不是不可能”
仙脉之名是他自取。
实际他也不知这些从地渊中冒出来的奇物是什么。
只知道其以灵力炼化后,可融于肉身脉络,幻化为独立于十二灵脉的第二套主灵脉。
且随着吞纳灵物,觉醒出类似匿息的被动天赋。
清瘦老者便是依仗它,从区区一个废脉散修,以第二套主灵脉修行至凝脉中期,至今未被青阳巡逻卫发现。
但随即他不由叹息一声,“唉,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昌溪城死伤千人,事情传出去,必然会引来青阳巡逻卫,不走便只有死路一条。
还有一点。
那便是他寿元将至百五之数,自此之后仙脉不可轻动,想要再次捕捉仙脉,除非他找到类似可盛放仙脉的器皿。
不然只能以身躯纳入一条仙脉。
太过缓慢费力不说,那削肉融骨的痛苦也让他头皮发麻。
清瘦老者摇头甩去脑海杂念,笑道:“罢了罢了,机缘至此不可强求”言罢,拢袖收起仙脉,踏水而升。
很快便走出河道,来至岸边。
看到奔逃的众人他也不在意,就在他准备唤顾城主驾车回城时,忽地闷哼一声,感受到失去联系的血器,目浮厉色,“好胆!”
下意识便想驾驭法器前去昌溪城,可体内涌出的无力感让他回归现实。
“该死!”
清瘦老者不由怒骂出声,脸色变换几息,没有理会凑上来的顾城主父女,转身向河道奔去。
就在这时。
一道浅淡金光自天际疾速落下,转瞬便出现在河道上空。
一股宏大意念轰然落下。
感受到那令他窒息的威压,清瘦老者目露骇然,“神念!”
不等求饶。
一道神念蛮横粗暴涌入其脑海。
宛若刀劈斧砍般的剧痛自神魂涌出,眼前一黑,意识陷入混沌。
半空玉石汇聚点点灵光,显化出一道模糊的高大身影,其手臂微抬,一颗血色球体从清瘦老者袖中飞出,落入手中。
打量几眼,迈步进入河道。
不过几息,一道金光自河道冲天而起。
待其消失不见。
清瘦老者身躯泛起淡淡灵光,砰然炸开,化作漫天晶莹,融入湍急河水消失。
岸边不远。
不见顾城主父女身影,只有两滩污秽肉糜痕迹。
另一边。
向外奔逃的李承安,耳边忽然响起一道温润嗓音,“父亲.”他愣了下,神色一惊一喜,忽然停止不前。
李長生福还以为父亲跑不动,便上前搀扶,“爹,我扶着你.”
“不用。”
李承安摆摆手,转头看了眼不远处狼狈奔逃的众人,笑呵道:“咱慢慢走就行。”
“可那.”
李长福担忧看了眼身后。
李承安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放心,那河中邪修已死,咱安全了”
“邪修?”
李长福疑惑看向父亲,不知他怎么得知这事,想要追问,却见父亲背着手慢悠向前,摇头晃脑,嘴里还唱着小曲。
“奇怪.”
李长福压下满肚子疑问,跟在身旁。
待回返昌溪城。
父子两人刚踏入老府大门,便见一家老小带着仆役都聚集在门口,顿时一愣。
而见得两人。
其中八个面容不一的中年女子面目一喜,欠身给李承安请礼问好,随即围上了李长福,摸摸他脸,揉揉他肚子,不住问询。
“相公你没事吧.”“相公.”
头发花白,但气色不错的李梁氏瞪了眼儿子儿媳,扶着李母走到李父身前,两人关心问道:“老爷你没事吧?”
“没事。”
李承安摆摆手,瞥了眼一旁,疑惑道:“怎么都来了?还聚在门口?”
闻言。
李梁氏指着大门,激动解释道:“老爷,这大门邪乎,进了便不能出去。”说着便指使一个仆役上前。
仆役小心翼翼走向大门,来至门前,却仿佛触碰到一道屏障,怎么也走不出去。
见状。
李承安似是想到什么,面露欣慰之色,也没有解释,摆手道:“都散了吧。”旋即带着一脸疑惑的李母,李梁氏后院走去。
李长福安抚好八位妻子,又好言安抚好年幼儿女,好奇试探了大门,见真不能出,这才带着妻女走向后院。
仆役们见主家如此,也稍微放下心,各自忙去。
后院。
面对问询,李承安直接让李长福给她们讲述捕鱼节发生的事,他则站在院中,仰头看向天穹。
良久。
他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笑骂道:
“这个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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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