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照将车停在公寓门口，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公寓楼：“你住哪栋？”
“今天太晚了，不方便。”许知疲惫蹙眉，“下次吧。”
她现在只想回家好好休息。
裴照转眸看她，眸光有些复杂，“其实，我今天联系了记者。”
“什么？”许知蹙眉，下意识的看向后视镜，在他们后方不远处，果然停了一辆记者管用的车。
透过全黑的车窗，她还能隐隐看到有镜头的光闪过。
“抱歉，我该提前跟你说一声的。”裴照神情认真，“如果只是单纯的约会，还不够，得需要一些照片……你明白的。”
许知薄唇紧抿。
这些道理她当然懂。
她只是觉得自己可悲而已。
裴照观察着她的脸色，见状立刻退步：“是我操之过急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过。”
“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不愿意的事……”
“下车吧。”许知淡声打断，“不过下次我希望你能提前通知我一声，就当是基于对合作伙伴的信任。”
同裴照合作是她自己的选择。
她没有拒绝的理由。
裴照皱了皱眉，还想说些什么，可许知已经先他一步解开安全带下车了。
许知这些年没少被顾母安排帮顾易深收拾烂摊子，对于记者们拍照的方式和角度很清楚。
在进单元门的时候，特意等了裴照几步，留给记者抓拍。
两人一路上电梯。
开密码锁的时候，许知才想起来屋子里有不少顾易深的东西。
虽然她和顾易深在壹号院呆的时间最多，但总让她觉得自己依旧身处顾家的地盘很紧张。
所以有时候她会求着顾易深来这儿。
这间公寓面的所有摆设和用品都是她亲自挑选布置。
每次同顾易深窝在沙发上的时候，她都有种这是属于两人小家的错觉。
裴照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门的方向，了然道，“今天确实是我考虑不周，有人在的话，就算了吧。”
许知回神，眸光微暗，指尖按下最后一个密码：“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住。”
反正裴照知道她有喜欢的人，看到也没关系。
而且那些东西上也没写顾易深的名字……她没有什么好心虚。
门应声而开。
许知给裴照拿了一次性拖鞋，然后指了指厅的沙发，“随便坐，我给你倒点喝的。”
裴照打量着周围，目光从餐桌上的情侣杯具上扫过。
屋中的东西基本都是双人的，款式普通，无法猜测出其主人的身份。
“只有茶了，不介意吧？”许知端了一杯茶出来，用的是一次性纸杯。
裴照收回目光，笑了笑，“不介意。你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多久了，我见过吗？”
他实在是好奇。
能让许知说出喜欢，并且秘密交往的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他也有些好奇，自己哪里不如对方，以至于许知毫不犹豫的拒绝自己。
许知怔了下，扬眉，“学长，我们的合作好像不包括探听对方隐私这一项。”
裴照笑，“我们做不成情人，但也是旧识。就当我这个旧识关心你也不行吗？”
“算了吧，我更喜欢公私分明。”许知起身，不想再和继续，“我还有工作要处理，学长你自便，走的时候帮我带上门就行。”
说完，她便转身进了书房。
裴照看着她的背影，眼底闪过抹暗光。
许知不知道裴照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她太累了，忙着忙着便在书房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厅里干干净净的，没留下一丝来过人的痕迹。
裴照甚至体贴的替她带走了垃圾。
许知也没想那么多，简单梳洗后就出门上班。
她到公司的时候，比平时要晚些，销售部的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
一进门，她就听到热闹的动静。
“顾总真是太宠了，青雉你一句话，他就撤销了对工人家属的起诉，还自掏腰包给了一笔赔偿金！顾总一向公私分明，我还是第一次看他做出这么有人情味的的决策。”
女人带着羞涩笑意的声音响起：“我也没想易深会这么做。我当时就是了解情况后觉得老人家有些可怜，随口在他面前说了一句而已。”
吹捧的声音立刻回应。
“还得是青雉你人美心善。”
“天知道，平时顾总拍板的事儿，就是董事长来了也改不了。”
许知跨进门的步子一顿，攥着的指尖几乎要陷入掌心。
幸好昨天她没去问顾易深，自取其辱。
那天晚上，男人来找他，应该就是想说这件事吧。
后来发现她对老人家也有恻隐之心，便直接做主绕过她善后。
“许知姐，你来啦。”黎青雉看了过来，连忙冲众人道，“你们别打趣我了，许知姐才是好事将近的那个人。”
“昨晚裴总都在朋友圈公开示爱了。”
许知蹙眉，“朋友圈？”
“是呀。”黎青雉打开手机，将屏幕转向她，眼底带了几分暧昧，“我还以为许知姐你今天上午不会来公司呢。”
屏幕上，是裴照发的一条朋友圈。
图片是她家的厅，配文很简单，只有三个字：“第一次”。
而发文的时间是凌晨四点。
这个时间，这样的配文和照片，很容易让人产生联想。
“许知姐，这是你家吧？”黎青雉自以为聪明的眨眨眼，“我看沙发上放的包，就是你平时提的那只是。”
公司里的人昨天才看到裴照和许知一起离开，闻言立刻起哄。
“许总监，原来瞒的最深的是你啊。”
“我们是不是可以等吃喜酒了？”
“难怪许总监平时对那些追究者看也不看一眼，原来身边有裴总这样优秀的男朋友，好让人羡慕啊。”
许知皱了皱眉，她猜测裴照的这一朋友圈也是发给两家人看的。
她深吸口气，开口道：“现在是工作时间，我不想谈我的私事。”
热闹的气氛戛然而止，黎青雉更是露出的尴尬又慌张的神情。
一看她这样，许知就又生出了自己是恶毒后妈，欺负她的感觉。
她刚要解释，就听男人冷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