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趁着没人,再给陈柔打电话诉个苦的,但听到一阵咚咚的脚步声,他立刻又蜷缩到地上,开始装死了。
隔壁门开,是个凶凶的声音:“见妹,还不去给我拿可乐?”
紧接着靴子一响,那是李见妹的二哥在踢她:“懒死鬼,干什么都磨磨蹭蹭。”
据说龙生九子,个个不同,在湾岛仔看来,老鼠生孩子,也一个跟一个不一样,就好比,那个李大瘸子有三个儿子,个顶个的胖,还都满脸雀斑,他疼的跟宝贝似的,只有一个女儿,圆圆的脸蛋,生得挺可爱,可他偏偏只爱儿子。
于女儿,不爱也行,取个名字叫贱妹。
几个哥哥在她面前也跟土皇帝似的,看不顺眼就要踹一脚。
可偏偏就那个女孩,她特别善良,去帮二哥拿可乐,也要偷偷帮湾岛仔拿一瓶,经过船舱,她尽量小心翼翼的推动栓着沉沉铁琏的门,推开个缝儿,把可乐塞了进来,又用一只眼睛瞄了瞄湾岛仔,给他眨眨眼。
湾岛仔先竖大拇指,再指指隔壁,做了个打电话的动作。
……
说回香江。
陈柔此刻正在试衣服,聂钊在看酒会参会人员的名单。
突然电话响,他于是接电话,她准备把身上的衣服换掉,就随便挑了一条项琏做搭配,对上门服务的设计师说:“就选这一套,这样搭配就OK了。”
设计师是个男的,而且是陈柔最讨厌的那种男的,比湾岛仔娘了十倍。
他点头,但不帮陈柔拔背后的大别针,陈柔不高兴了:“拔掉别针,我要换衣服。”
设计师说:“但是聂太,老板还没有点头喔。”
其实这是一种习惯,在香江豪门,大多数的女性都以男人的眼光来选衣服。
但陈柔又不是,而且她很讨厌这个设计师的态度,并说:“拔掉,然后立刻带着你的衣服走人,我要换一家,谢谢。”
设计师还没有意识到问题,摊开手,凑近陈柔:“聂太太,您丈夫明明很喜欢的,而且我们家的衣服是各个名媛佳丽的酒会首选喔。”
陈柔也凑近他:“拔针,或者让我把你从窗户扔出去,选一样。”
设计师看到这女人凌厉的目光,被震住了,乖乖说:“好的。”
陈柔换完衣服出来,她的首富老公还在打电话,而且眉头皱的有点紧。
等他听完电话,陈柔于是问:“出什么事了?”
聂老板人本身不强,但是喜欢充强,伸手一揽,示意妻子坐到自己大腿上,说:“前几天我们在兰桂坊撞的那个人,说粤语的老外,他是卫生大臣约翰的儿子,卫生大臣有点生气,卡了养和医院的年审,不给颁发新一年的运行许可。”
陈柔就说聂老板不该在最热闹的时候,往最热闹的地方凑吧。
看吧,宋援朝得罪的是一个政府官员家的孩子,是个衙内。
她问:“对方生气了?”
聂钊一笑:“发张请柬,请来参加一下酒会,当面道个歉就好了。”
陈柔总会把事情想的比较复杂,当然了,她曾经是做警察的,哪怕在大陆,也总有些特权阶层家的孩子惹不得,惹了就得咬着牙低头,吃暗亏。
所以她不太相信:“就那么简单?”
聂钊端起水杯又突然一笑,反问陈柔:“你知道韦德的亲生父亲是谁吗?”
陈柔漫天胡猜:“港督?”
她就不信真的会是港督,但聂钊一笑说:“港督的哥哥,当年驻军时在外生的私生子,当然,他自己也很争气,学业,做人,样样优秀,是个可以投资的人材。”
目前的香江,政府共有两派,一派想继续留下来,就想各种找事儿生妖风,另一派则主张做好交接,并干净利落的离开,聂老板跟韦德是同学,又专门带他回香江,当然有深层次的绑定,也就不怕得罪卫生大臣了。
毕竟他的关系在港督府。
陈柔等了好几天了,湾岛仔都没有来过电话了。
但就在这天晚上,她刚躺到床上,接到了他又不知道从哪里打来的电话。
要知道,聂老板觉得自己状态特别棒,今天正准备要一展雄风呢。
但陈小姐向来是实力不详,遇强则强的类型,也跃跃欲试,想要压他。
结果聂老板才躺到妻子怀里,电话就响了,一看是湾岛的区号,她便无情的一把将他搡开:“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