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中麒胆子很大的,这辈子还没怕过啥。

    但他被这位只见过一面,刚才也只疑似看到她在开船的女人给吓到了。

    不仅仅是因为,他抓心挠肝的想知道的情况,她甚至没有卖关子,就承认飞机是她开的了,更是因为,她难道是他肚里的蛔虫吗,把他嘴里说的,心里想的,所有的话全说出来了,他被吓了一跳,油嘴滑舌如他,卡壳了。

    如果真是她开的飞机,那是好事儿,因为这不是个洋妞,是自己人。

    而且那将能印证,为什么鬼头昌点评她是,此女极度危险了。

    但如果真的是她,也就是说香江女同志竟然能做到又美又有钱,还能开飞机,岳中麒都要自卑,自卑到无地自容了。

    其实这位聂太跟岳中麒偶尔调天线,看到的港剧里的豪门阔太完全不一样,既不包皮草也没有戴耳环,也没有烫高高的蓬蓬头,长发自然飘散,运动服随意舒适,就是该怎么说呢,飒爽,但又有着格外的亲切。

    他不但被她吓到了,而且这时她突然笑了,她一笑,搞的他莫名的害羞,不好意思,也就在这时她又说:“岳队,去说服陈队,一会儿让他把那个女俘虏带到砂场,信号塔的位置,我想见见她。”

    原则不能改,岳中麒连忙说:“聂太,那位女同志我们是准备要放掉的。”

    陈柔坚决的说:“请你把放人的机会交给我。”

    陈恪那种人的原则很难被撬动,因为他坚信规则,也恪守规则,绝不容情。

    但岳中麒不一样,他的底线特别灵活,大概也是因此吧,在上辈子的剿灭海盗任务中,他是为数不多的,最终活下去,并能传授她经验的人。

    陈柔要跟陈恪说放战俘,他不但不会答应,说不定还要讲一堆大道理。

    但岳中麒一琢磨,立刻就说:“我们作为过路商人,差点被海盗团灭,幸好聂先生的保镖出手相助才幸免于难,既有俘虏,本就应该是聂太您来处理。”

    宋援朝在下面等不及了,开始喊人了:“陈小姐?”

    陈柔伸手:“那我就,静候佳音?”

    岳中麒上前一步,握手,再手指一指:“等我好消息。”

    陈柔没有用软梯,而是旁边搭的绳子,一把拉起绳子跳下,又在船身处蹬脚一点,宋援朝扬着脖子,眼睁睁看她落回自己身边,默默开快艇。

    陈柔觉得有点奇怪:“宋哥你今天好像不大开心?”

    岂止是不开心,宋援朝甚至有着莫名的委屈,失落和难过。

    一条人挤的跟沙丁鱼罐头似的船,即将被他们搞沉,还见到了久违的战友们,按理来说宋援朝不止是开心,更应该激动,但现实却是sam和ram几个都比他更开心,因为他一直以为自己作为聂老板的眼中钉肉中刺,是个特别的存在,但今天才发现,就不说陈恪了,岳中麒跟陈小姐之间,似乎也有那种默契。

    要说什么样的默契了,战友一般,能肩并肩,也能同生死,共进退。

    不过心里郁闷,嘴里不能表现出来,所以宋援朝说:“怎么会呢,我特别开心。”

    说话间已经回到大船了,国际警察们还要沉船,晚一点,但聂老板又累又饿,得先回去搞点便当吃一吃,稍微休息一下,就要等着接国际警察们的货物。

    掉漆的小木椅子,虽然宋援朝把自己的西服铺到了上面,却依然咯屁股,但聂老板双目望着妻子进船舱,直到她坐到自己身边,勾唇了:“开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