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援朝当然更体贴老板,拦人了:“老板,不可以。”

    岳中麒竖眉毛,心说这人咋啦,难不成已经被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腐蚀,自以为穿上西服,就不但洋气又骚气,还有心机啦,他这是想抢功?

    但并不是,宋仔当然更懂老板:“全是死人,晦气!”

    做生意的哪有不迷信的。

    就这一句,聂老板当场止步。

    但他当然要为自己挽尊:“人行于天地间,只要行得端会得正,不做恶事,就自有一身阳气,不怕什么晦气的。”

    但一转口又说:“时间不早了,我就不干扰你们的工作了,抓紧清理吧。”

    岳中麒看宋援朝:“宋仔,走吧,下去清理。”

    但又抽空找到sam,扇两只手做飞的姿势,再指陈柔:“?”

    他还是不敢相信,刚才开飞机的会是她。

    Sam伸大拇指:“牛逼!”

    ……

    宋援朝觉得不对,因为老板娘此刻跟陈恪在一起,而且俩人走到船尾去了,对了,老板娘双手背在身后,一只脚还踮着,摇身晃姿,跟个开心的小女孩儿似的,而陈恪呢,双手负在身后,跟老板娘靠的特别近,也不知道在聊什么。

    他没毛病吧,他难道就不知道,聂老板是个醋缸?

    陈柔上辈子自打出孤儿园就一直在部队。

    也曾出生入死,也曾枪林弹雨,但没有哪一场仗像是今天,她只是做了个旁观者它就结束了,但这也是唯一场,有她爸爸参与的仗。

    陈恪粉红色的衬衣上有点血迹,身上满是火药爆炸后留下来的味道,那也是陈柔最喜欢的味道,所以,这就是爸爸的味道吧。

    不敢想,如果她能有机会从婴儿慢慢成长,却是成长在爸爸的怀里该多好。

    俩人走到船尾了,陈恪很紧张,也不知道先聊什么,就汇报情况:“船上总共有32人,其中31人为男性,年龄均在十八岁以上,一人为女性,大概三十多岁,共有45把枪,三百多只五十弹的弹匣,现已被我们悉数缴获。”

    这样小小一艘船上竟然足足有32个人,还有四十多把枪,可他们竟然打赢了。

    陈柔说:“你们可棒了,超厉害!”

    这是将来人的语言习惯,陈恪不大适应,又惊讶于陈柔普通话学的好,而聂钊这边是不会跟他多透露情况的,但在他跟妻子李霞唯一通电话的一次,她提过,说陈柔是陈恪小姑,陈娟的女儿,可在陈恪记忆中,陈娟早就死了。

    他单独约陈柔过来,也是要问这个,牙滋了口气,他试着问:“聂太,你的母亲名字真的叫陈娟,而且是个跳芭蕾的,芭蕾舞演员?”

    陈柔回到了过去,并且变成了爸爸的小姑,也就是她的姑奶奶的女儿,跟老爸成了同龄人,她背着双手,咬唇又点头:“嗯!”

    陈恪本来以为妻子是听了什么谣言在说瞎话,本也不敢信,此时才敢相信是真的,他猛的后退两步,借着灯光仔细打量,而俗话说得好,生女像姑,陈柔跟陈娟生的是有七分像的,当然,陈娟离开家的时候陈恪还是小孩子,也只见过小姑跳芭蕾时的明信片,但此时他仔细端详,陈柔果然跟陈娟生得好像。

    这就对了。

    他头一回见的时候就觉得她莫名的熟悉。

    却原来,跨越万水千山,这竟然是他的亲人。

    他一把拉起陈柔的手:“这么说,我是你哥哥呀!”

    陈柔是只要抱着巴雷特,狙人脑袋时哪怕浑身被冲成大面积软组织挫伤,会痛,但不会流眼泪的人,可这是爸爸,当然就不一样了了,她也没想哭,但只唔的一声,眼泪已经流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