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于峥嵘目前还没有死,还在ICU里抢救。
聂荣亲手开的支票,送了500万到医院,做足了誓要把人救活的姿态,医院当然也不敢轻易拔他的管,就算真是个死人了也得继续救。
也是聂钊的运作,在今天一早的报纸上,于sir手持AK47的照片已经被爆出来了,警方还没有公开出来回应,不过堂堂二号警长手持AK对市民展开屠杀,并被反杀的消息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
警局就不用说了,24小时灯火通明,外面的记者都带着睡袋,直接在蹲守。
聂家的司机开的是辆奔驰保姆车,当然不从正门进,要下地下停车库。
下停车场前,聂嘉峻看到警局正门口有一帮举着牌子搞抗议的人,还有人在喊:“于sir加油,我们支持你!”
“于sir早日康复,我们等你。”
“风雨过后就是彩虹,于sir,我们等你的解释!”
聂嘉峻对聂耀有同情,但对于峥嵘可没什么好感。
虽然录像证据已经提交上去了,但聂家有副本,他看了他爷爷冒着中弹的风险拍的录像了,也看到被梁利生揭起来的那张脸了。
小伙子在看到于峥嵘脸的那一刻只觉得毛骨悚然。
更何况于峥嵘还是杀他爸的仇人。
他忍不住说:“这些人有病吧,于峥嵘图谋害人被反杀,他们还支持他?”
聂涵接茬说:“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一群傻冒。”
陈柔看聂嘉峻,摇头笑了笑。
聂嘉峻摸脸:“细娘,我很好笑?”
陈柔欲言又止:“没什么。”
车到地下室停稳,明叔把支票簿交给了陈柔:“三爷预估的保释金是400万,但应该不会超过500万,因为目前香江开出最高的保释金只有500万。”
距离48小时还有5分钟,而因为宋援朝被目击到开枪,虽然他一口咬定自己袭击的是匪徒,且没有看到过匪徒的脸,但还是必须要交保释金。
聂家要真不交,他只有一个下场,在警局被活活打死。
陈柔戴着副墨镜,本来准备用来遮记者们的闪光灯的,但看聂涵眼泪叭叭往下落,给她戴上了,然后一行人上了电梯,直奔专案负责人,雷sir雷世钧的办公室。
雷sir人胖,还秃顶,也没有于峥嵘的魄力和精明,但他能做到香江警务总署的副处长,当然也就不容小觑,见陈柔进门来,他笑着站了起来:“聂太!”
聂氏的律师团是早就等在警署掐时间的,也在办公室里。
看到陈柔和明叔几个,也同时站起来问候:“三太,大小姐,大少,明叔!”
雷sir叹气:“三太,霍岐霍督察不同意放人的请求,而是准备将嫌疑人直接移交法庭的,多亏我们警署的努力他才答应放人,但是保释金就有点高了。”
“多少?”陈柔问。
雷sir说:“800万。”
陈柔倒抽一口冷气,她是真没想到保释金会那么高。
不过这个案子的轰动程度堪比八级地震,警方要在保释金上为难聂家,让聂家知难而退也是有的。
聂嘉峻一听保释个保镖需要八百万,不愿意了,只是他做不了主就不好出声。
明叔轻声说:“三太,支票是签好的,您只需写上金额就好。”
聂钊给的是签署了名字但没有写限额的支票,不管多少钱,陈柔照开就是了。
她分别写上大写和小写的八百万,把支票递给雷sir。
雷sir在释放通知上盖上章子,将通知递给陈柔,笑着说:“请去财务办理手续。”
早有律师拿过东西去跑路了,陈柔要做的是赶紧去找她的老前辈。
有警察领路前往羁押中心,他们当然得在门口等着,宋援朝会被送出来的。
香江警署的羁押中心又老又旧,又黑,里面全是独立的班房,走廊里弥漫着一股浓烈刺鼻的尿馊味和脏器味,叫人闻之欲呕。
而就在他们盯着时,有间班房里,有两个警察走了出来,一个甩着手腕,提着一只黑色的尼龙网袋,还有一个瘸着腿,走的一瘸一拐的。
聂涵见放行的警察进去,却不见宋援朝出来,再看从房间出来的俩警察一瘸一拐的,她好歹也练出来了,小声飚脏话:“吊毛,他们刚才在打宋哥!”
聂嘉峻倒也不傻:“蒙黑袋是怕被指控,姐你看那个阿sir,打人打的腿都瘸了。”
是啊,打得太投入,他们都忘了宋援朝的羁押时间,可见下手有多狠。
聂涵气的直掐弟弟:“他们还算警察吗,社团还差不多。”
聂嘉峻虽然也佩服宋援朝的勇气,但总觉得为一个大陆仔花八百万有点不值。
他毕竟孩子,看他姐一脸忧心,就要忍不住说风凉话:“姐,那个大陆仔怕是已经被打爆了,我估计他走不出来的,要被抬出来。”
聂涵倒抽一口冷气,攥上了陈柔的手,眼泪掉的叭叭的。
不知何时走廊上站满了警察,一个个吊儿郎当的看着深洞洞的走廊,大概也是想看看,那个杀了于sir的人被打的有多惨,一个个嘴角还挂着嘲讽的笑。
不过宋援朝也是够强悍的,因为是自己扶着墙走出来的。
普通警察也犯不着讨好有钱人,而且于峥嵘在警员们的心目中份量是不可估量,所以打了他的警察们非但没不躲,还笑着揶揄他:“大陆仔,要不要换条裤子啊,看你屎尿都被吓出来啦,你好臭啊!”
一帮香江阿sir哄堂大笑,扇鼻子:“唔,这人可真臭。”
宋援朝的脸比平常大了一倍,那是身上挨了打之后浮到脸上的血淤。
只看他哆嗦的双腿就知,就算他的腰子没被打爆,也差不多快要爆了。
他的眼睛通红,证明这48小时警察就没让他睡过觉,一直在反复刺激他。
但好在是熬过去了,他艰难的往前走,终于走到铁栅栏旁,伸手扶上铁栏杆,咧嘴一笑:“娘希匹的,我还以为你们多能耐呢,就这点本事,嗯?”
一把肘上陈柔的肩膀,他艰难的走出羁押室,一步步的往前走着,瞪着一个个揍过打他的阿sir们,竖起中指,从头竖到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