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聂耀从小养尊处优,受父母疼爱,此刻被绑五花大绑,嘴里塞块臭抹布也就算了,他没做过的事情,老爹让他承认他也不能承认啊。
他知道发生绑架案了,也知道弟弟被伤的很严重,但他确实没做过,他挣扎着,扭动着身体疯狂摇头,大叫:“唔,嗯,唔唔……”
他要再摇下去氧气罐就该倒了,众所周知,大型氧气罐猛然摔撞也有爆的概率,梅宝山再忍不住了,促声说:“全进我,是我一直在窃听阿耀。”
再补一句:“主席您若是不信,可以派人查阿耀的电话,他所有的电话上面都有窃听器,全是我装的,无线接收器就在我的卧房里,现在还在。”
也不知道聂荣信与不信,但他气到铁青的面色总算缓和了点。
兄弟互杀那种蠢事没发生在他的儿子中,他就觉得还好。
聂耀也在听说他最信任的舅舅竟然在监控他之后突然间就消停了,不商腾了。
这是八零末的香江,遍地社团古惑仔,商场上的厮杀不但要钱,还要命。
但人们的天性,亲人之间总还是会相互信任的。
聂耀在一开始被陈柔暴打,被湾岛仔绑起来时,以为她是想绑架自己好勒索钱财,还以为她和聂钊合起伙来要杀自己,甚至想过,向来疼爱他的父亲是不是厌弃他了,要除掉他,但他唯独没有怀疑过舅舅,但是梅宝山竟然一直在窃听他?
而且聂钊和陈柔随机选定的晚餐目的地是他泄露的?
且不说一直以来家庭幸福,从小活在关爱中,年纪轻轻就执掌公司经营权的聂家二爷在此刻心里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在梅宝山担下一切,把聂耀摘开后,聂荣的心情明显好了不少。
心情好,他就难有点自得:“我就知道,我亲自教养出来的孩子不会错!”
梅宝山跪的虔诚而拘谨,颤抖的肩膀兆示着他的惶恐和忏悔,但他的语气里却没有一丁点的,对于死亡的害怕和恐惧,他说:“千错我错都是我的错。”
这种鬼话聂荣大概会信,但陈柔当然不信。
她默了片刻,缓缓屈膝,再问一句:“你给鬼头昌的报酬呢,是什么?”
梅宝山都没思考就脱口而出:“一千三百万,全是我这些年炒股赚来的积蓄。”
这个就连聂荣都不信了:“笑话,鬼头昌是亚洲第一大海盗,会为了区区一千万就绑我的三个孩子,香江的社团大佬们听说了岂不要笑死他?”
这年头的海盗讹人是以亿来计价的,一趟生意没个两三亿人家都懒得浪费汽油。
聂荣虽然偏袒聂耀,但脑子还算清醒,他目厉而声哑:“梅潞给你的钱吧?”
再突然猛拍轮椅,怒吼:“我考虑到阿钊年幼不善经营,就把玉珠的珠宝和酒店,古董行交给她来经营,她赚了钱,就用来害玉珠的儿子,她的心呢,狗吃了?”
他这句一出,不知内情的湾岛仔一下就兴奋了,小声对邝仔说:“好有料喔!”
邝仔比较了解聂家,当然也不兴奋,反而特别愤慨。
他父亲吞枪自杀了,他直觉跟聂家有关,他更想知道关于他父亲是怎么回事。
对了,还有阿明呢,那是个人证,不能死,邝仔得帮他吊着命。
把枪交给湾岛仔,他说:“我去换个液体。”
……
说回陈柔这边。
聂荣以为自己找到答案了,一个足足能气到他原地去世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