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耀的目光则一直在她身上,从她柔软松阔的长裤到宽松的针织T恤再看到她用一只小发带绾成小丸子的长发,到她浓密而扑扇的睫毛。
终于,在等不到陈柔回应后他又说:“我还听阿涵说你带回来个大陆仔,又凶又悍,强势接管了安保团队,阿柔啊……”
这时电梯门开了,陈柔出电梯,他也跟了出来。
亦步亦趋,他一手提着公文包,一手指天,跟在陈柔身后:“阿柔,我可以向天启誓,我舅舅对聂家,对我阿爸和我,阿钊,决无……”
一直没说话的陈柔啪的一声合上报纸,边走边笑问:“决无什么?”
她自幼跳芭蕾,还练钢琴,只参加了港姐的初选就让大把人念念不忘,当然是因为她不但生的美,还有一股自幼熏陶的气质,美人气质。
但原来的她虽美,却总显得柔弱,温吞吞的。
在经历过绑架一事后,聂耀听很多人说她变了,变的跟原来不一样了。
但他总是不相信,也想象不到一个温吞吞的,柔弱善良的女孩子能变成什么样子,会叫所有见过她的人,保护识人众多的保镖们都要多一句嘴,就在刚才,他也没觉得她有什么变化,但此刻他突然感觉到她的变化了,她走路时挺胸抬头,脚步带风,那双斜挑的凤眸里还浮着股子寒气,也或者说是杀气。
聂耀当然不是来汇报公务的。
他跟聂钊是兄弟,虽然见得少,但关系一直不错。
跟陈柔关系就更好了,从她小时候到她长大,但凡她放学放假,接送她的都是他,他也坚信他舅舅和他妈都是很善良的人,对聂家,聂钊没有二心。
相反,聂耀在听说聂荣怀疑梅宝山的时候还很生气。
因为聂耀有大把的时间跟他舅舅生活在一起,他从来没有听他舅舅说过一句劝他争权,或者争产的话,他没有跟弟弟争产的野心,他舅舅亦然,忠心耿耿只为聂家,他今天借着公务来,除了劝陈柔不要那么冒险,亲信外人,还要劝他爹,让他爹也放弃怀疑他舅舅,把绑架案移交警局,交由警局处理。
香江警界的二把手是他们家的座上宾,要处理一桩绑架案再简单不过了。
此刻俩人已经在走廊上了,他一路跟着陈柔,是想先劝她的,劝完再去劝聂荣。
聂荣是他爹,最疼他了,只要他撒个娇说几句好话,他多大的火气都会消的。
等他气一消,一切矛盾也就全都烟消云散了不是?
在看到陈柔的眼神跟往日那个温柔的她完全不一样时,聂耀突然想起来,聂嘉峪专门给他打电话说过,陈柔在无线培训班学过必杀技,功夫堪比陈龙。
聂耀被她刀子一样的目光盯着,突然就有点怕,但他心说自己又没惹她,她应该没理由打他吧。再说了,一年轻女孩子,手上还缠着绵纱呢,她真能打他?
他就这样想着,越过走廊,跟着陈柔到了重症室门口。
她推门往里走,他也跟着往里走。
而这时他并没有意识到这间重症室跟平常有什么不一样。
但他甫一进门,只见陈柔猛然起拳,稳准狠,直奔他的鼻梁。
她打的依旧是上勾拳,直捣鼻尖。
因为手裹了纱布,拳头的力道被弱化了,所以她打的是连拳,连着三记上勾拳,趁聂耀晕头胀脑时再揪起他的头发狠狠撞上墙壁,一下,两下,连着撞了好几下。
声响惊到正在里面干脏活的湾岛仔和邝仔,俩人于是跑了出来。
陈柔将被打到血流不止的聂耀搡给湾岛仔,简洁明了:“来活了,把他给我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