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干脆的摸上腰间的枪,他吐了两个字:“可以!”
……
隔着一堵墙,另一边是聂荣的病房。
病房里,从管家到安保队长,秘书们,皆是剪裁良好的黑色西服,皆站的齐刷刷的,聂荣却是穿着深紫色,丝绸质的睡衣,头上还戴着同色同款的眼罩。
不像别人偷空还可以睡一觉,他已经有足足72小时没有睡着过了。
一个习惯性失眠症的患者,他必须用药才能睡着,而就在刚才,医生已经给他用过药了,强效镇静剂,他甚至都戴上眼罩了,但现在,即使强效的镇静剂,在他身上似乎也失效了,他非但睡不着,心脏还在扼制不住的狂跳。
当然,哪怕在饱经风浪的他看来,陈柔都太猖狂了点。
因为手术顺利,好容易聂荣愿意信任她了,甚至还有赞许她,可是谁敢想,聂钊的手术才刚刚完成,她竟然就要强势夺权,而且是夺安保的权。
还准备让一个陌生人来掌管聂家的安保团队。
聂荣能不生气吗,他不但生气,而且已经怒火攻心了。
所以他才会在盛怒之下一把砸掉手里的水杯,裂成八瓣的水杯全是锋利的玻璃碴子,此刻就四散在地上,他目光里全是狠戾,冷冷望着地上的玻璃渣。
安秘书看老板气的厉害,怕他万一气的背过去,遂安慰说:“主席,陈小姐毕竟还年轻,做事欠思考,容易冲动,决策权在您,只要您不答应,剩下的事交给我处理就好。”
聂荣没有说话。
聂嘉峪也在,他还是小孩子,他忍不住说:“阿公,陈柔都快骑您头上啦!”
聂荣猛然浑身哆嗦,但他依旧没说话。
他毕竟是白手起家的首富,有其城府,心里想什么,一般人也猜不到。
他缩在沙发上,苍老,削瘦,浑身轻颤,稀薄的头发全竖着,看起来有几分可笑。
但当然,安秘书只敢在心里笑,面上不敢表露出来。
他吃了瘪,遂看管家明叔,明叔上前一步,说:“要不让董事会劝劝陈小姐?”
此刻在聂荣身边的,是他家里的佣人们,他在聂氏集团还有七个股东,如果拿他比皇帝,那七个股东就是他的肱骨大臣,他们只是通过了聂钊做下一任主席的提议,可没想放权给陈柔,而陈柔要擅自作聂钊的主,他们联合起来投票,是能直接把聂钊从董事会投出去的,那么,陈柔也就什么都没有了。
管家明叔其实也挺欣赏陈柔的,但她刚才那一手太野太辣,他也着不住,关键时刻反水,坚定的站到了聂荣一边。
但随着他表态,聂荣的脸色没有变,神态也没有变,更没有说话。
首富先生快被新儿媳妇骑头了,但依然稳稳的坐着,不动如山。
还有梅宝山呢,他是负责安保的,曾经还救过聂荣的命,安秘书和管家也怕出乱子嘛,遂一起看他,让他再劝劝聂荣,或者会有用。
梅宝山沉吟片刻,却是先问:“姐夫,您还好吧,心脏还舒服吧?”
聂荣不但有失眠症,而且年龄大了,心脏的供血方面有点问题,真的气过头,有可能会引发心脏病,梅宝山既是聂家的下人,更是聂荣的亲人,所以要先问这个。
他这一问,聂荣终于开口了,他突然抬头,双眸如炬:“宝山,以你看,阿柔她到底想干嘛?”
安秘书和管家的目光同时也投向了梅宝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