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不远处,薛青山伸了个懒腰之后,朝徐才这边走来。
本来,他只是在施针完毕之后,看看其他一些学生施针的手法对不对,亦或者是有没有需要改进的。
他这边刚起身,便看到了徐才这边的场面似乎有些不对劲。
再次定睛一看,好像江辰已经到了。
当即,薛青山再也不顾自己在这些学生面前的什么威严,当即便三步并作两步,小跑到了江辰身前,“恩师,您终于来了,我还以为您有事来不了了呢?”
“来来来,徐才、袁静你们过来,你们之前不是一直好奇老师我的师傅是谁吗?现在你们可以来好好拜见一下你们的师爷了。”薛青山朝着徐才等人大声道。
薛青山话落,徐才等人顷刻间哑口无言。
袁静更是抿抿嘴,有些心虚道,“薛老师,他真的是您一直想要拜师的那个人?”
“废话,那还有假?这套针法就是恩师传授给我,然后我又传授给你们的。”薛青山道。
接着,薛青山似乎也看出了徐才等人的脸色有些不正常。
当即便大声质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怎么一个个都这副表情?”
徐才等人相互对视一眼,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回答。
倒是旁边一个经历了前因后果的患者,大致跟薛青山说了一下情况,薛青山才彻底反应过来。
当即,薛青山便涨红着脸指着,徐才等人,“好哇你们,竟然连薛某人的恩师也敢质疑。而且,还是在恩师治好了这位患者之后,你们竟然还不相信?”
“你们啊你们,我今天真是不该带你们来这里,真是丢脸。”
“我不知多少次求着恩师提点我医术,恩师都没有提点我。如今倒好,你们的师爷主动开口提点你们,你们竟然还敢质疑他。”
袁静率先低下了头,“薛老师我们错了,我们不该质疑您的恩师,我们的师……师爷。”
叫一个年纪跟自己相仿的人师爷,多少还是有些难以启齿的。
徐才更是有些不甘的问道,“薛老师,不管怎么说您都是中医泰斗,您怎么能认一个比自己小了那么多辈的人当师傅?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要人笑掉大牙了?”
“你说什么?”薛青山上前,直接高高举起了手掌,只不过片刻之后他又收了回去。
毕竟,他只能算是这些人的老师,算不上是师傅。
师傅徒弟,很多都是一脉相传,亦或者是一脉多传。
但无论怎样,师傅和老师都不一样。
师傅、师父,如师如父,真要是严厉起来,基本上就和亲爹打儿子是差不多的。
当年薛青山学中医的时候,他的师傅就是这么对他的。
甚至在他二十多岁的时候,因为用错了一味药,差点被他师傅把手给打残。
但哪怕如此,他都不敢怪师傅。
但如今不同了,他底下的这些学生,只能算是他的学生,算不得是他的徒弟。
徒弟可以当儿子来对待,因为那是从小教到大的。
但学生不行,他就算顶了天也教不了这些学生几年。
更何况,对方也不见得就会这么心甘情愿挨他这么一个糟老头子的打。
薛青山的确是有几个徒弟,但更多的是学生。
这些徒弟他可以随便家法伺候,但对学生,则不能。
“老师,您会不会是被人蒙骗了。”徐才再次道。
“你,真是无药可救了。”薛青山指了指徐才,“都说你的医学理论最为扎实,都说你考试的成绩最好,可是你,怎么就不会灵活变通呢?”
“学无前后达者为师,这点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老头子的恩师虽然年纪不及我大,但他在中医学上的造诣,那是我难以望其项背的。”
“你要是再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以后我的课你就不要再上了。”
徐才深吸一口气,抬头看了一眼薛青山,“薛老师,我爸可是东海医学院的校董,您这么对我,不好。”
“徐才,你这是在威胁老头子我?”薛青山一愣,显然没想到一向都是三好学生的徐才,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徐才也回应道,“薛老师,您刚才说,我如果不认他当师爷,就不要去您的课上了,不也是在威胁我吗?”
“你……”薛青山指了指徐才,差点没有一口老血喷出来。
说实话,之前他最重视的学生之一便是徐才了。
可他完全没想到,对方不仅知错不认,甚至还搬出了对方的校董父亲来威胁他。
若是寻常时候,以薛青山的性格,说不好就认怂了。
但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还有江辰的面,他实在是没有办法跟一个小辈低头。
“薛老师,有些话还是考虑清楚再说吧。”徐才道。
薛青山捂着胸口,表情更加难看了。
江辰上前一步,讥讽道,“徐才是吧?以学生的身份威胁自己的老师,还真是个尊师重道的好学生啊!”
“不过,你是不是忘掉我们之间的赌约了?”
“赌约?”听到这两个字,徐才脸色瞬间变的苍白。
不过,他几乎已经可以笃定,江辰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悬身针。
当即,徐才那本来准备后退的身子,再次上前一步,“不就是悬身针吗?就算你真的是薛青山的师傅,也不见得就会悬身针吧?”
“这样,我们再打个赌如何?”
“什么?”江辰一愣。
“我赌你不会悬身针。”徐才道。
“哦?怎么赌?”江辰问道。
徐才脸上再次露出一抹阴沉来,“我们相互在彼此的腿上施悬身针,看看到底谁的针法才是真正的悬身针如何?”
“这样啊?”江辰摸了摸下巴,旋即咧嘴一笑露出银牙,“好哇,你这个法子不错,那到底谁先跟谁扎呢?”
徐才拿出银针,“你是薛青山是师傅,我是他的学生。从他这里论起来,你的辈分大,你理应让着小辈。所以,应该是我先扎你。”
深深的看了徐才一眼,江辰心中已经迸发出了浓浓杀意。
对方说的这些话的目的很明显,显然是想要先下手为强,想要以悬身针来废掉他的腿,这样很有可能会导致他无心继续施针。
这种心思阴沉狠辣之人竟然是行医之人?若是以后让这种人给他人治病,指不定会出现什么乱子。
见江辰似乎有些犹豫,徐才阴恻恻道,“怎么了师爷?难不成你是怕了?还是说,你连会悬空针的这一说法,都是编的?”
“既然徒孙这个想废掉你师爷的双腿,那师爷就给你一次机会好了。”江辰坐到椅子上,撸起了裤腿,“不过,机会只有一次,若是失败了,只怕最后的报应还是会落到你头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