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子和五公子随后也被房妈妈带了过来。
两个人都是一脸茫然的模样,好似真的很无辜。
“祖母,不知道您叫孙儿来,有何吩咐?”五公子陈怀益也已经十四岁了,半大小子,是个很精的人。
他在陈老夫人面前装的彬彬有礼,半点不慌。
四公子怀恩比他大一岁,已经十五了,见五公子不慌不忙,心里也安定下来了。
“请祖母安。”
“你们两个,可知祖母找你们过来,是因为什么?”
五公子答道,“孙儿不知,但听闻表妹落水生病了,孙儿也正想过来看看的。”
“那你倒是有心了。”陈老夫人皮笑肉不笑的。
“既然你们都不知道,房妈妈,就劳你跟他们说一说,请他们过来所为何事。”
房妈妈领命上前,“两位公子,表姑娘被人推落水,险些害了性命,老夫人正在调查伤害了表姑娘的人。”
“小姑娘和三姑娘的丫鬟都说今早在那池子边上也见到了两位公子,所以老夫人生怕冤枉了两位公子,特意叫两位公子过来问问。”
“祖母冤枉啊!表妹也是我们的妹妹,我们怎么会伤害她呢?”
“是啊祖母,从小您就告诉我们说表妹是姑母唯一的女儿,我们疼她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伤害她?”
这两个不愧是大房养大的,张嘴就说的冠冕堂皇。
陈大太太欣慰的看着,察觉到陈老夫人正在看自己连忙低下头去。
陈老夫人看了一眼陈二太太,示意三姑娘上前说话。
姜沉鱼回想着前世的事,当初她落水后因为施救不及时,得了肺热,昏迷了好几日。
所以外祖母的精力一直放在寻医问药守着她上面,后来她好不容易醒了,外祖母也是一门心思的给她找药材治病。
至于找推她落水的凶手这事,是交给了大舅母方氏去办。
后来只抓到了一个丫鬟,说是以前因为她受过罚,才怀恨在心把她推下去的。
方氏抓到人之后也没上禀,直接自己就处置了。
她将人打死了,才去找外祖母说的这件事,当时她病歪歪的,只听了个大概。
如今想来,那个丫鬟因为她挨罚就如此报复,真是疑点重重。
“祖母,我跟四哥的确是去过池子边,也跟三妹妹说话了,可是我们没有推表妹啊。”
“是啊祖母,我们跟表妹没有恩怨,为何要欺负一个小姑娘?”
等三姑娘说完,四公子和五公子都一脸的无辜,极力否认,便是有三姑娘的证词在,他们也不肯认。
毕竟三姑娘的证词只能证明他们去过那附近,而且跟她在说话。既然跟她在说话了,他们俩便没有时间去推人。
至于是不是下人趁机做的,眼下没有证据。
所以陈老夫人也没有强行让他们认罪。
她环顾了一屋子这几个媳妇孙儿,冷声道,“我晓得你们都觉得小鱼儿是外姓人,住在陈家是占了陈家的便宜。”
“今日我老太婆便把话放这儿了,有我老太婆活着的一日,我便会护着小鱼儿一日。”
“便是哪一日我老太婆不中用了,她也还有嫡亲的两个舅舅,陈家还是她的家!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了小鱼儿的!”
陈大太太忙辩解道,“母亲言重了,小鱼儿是妹妹的女儿,便是不姓陈,她也是陈家人,怎么会有人欺负她呢?”
陈二太太也连忙表忠心,“是啊母亲,淮之跟霜姐儿的感情是最好的,淮之如今外放做官不在家中,我一定是要替他照顾好霜姐儿的孩子的,否则如何跟他交代?”
陈大太太闻言还瞪了她一眼,这人仗着自己出身门第高自己些,惯是会说漂亮话的,没想到就连表忠心都得压着她一头,真真恶心人。
“行了,你们也不必说这样的场面话来哄我老婆子,方才我老婆子说的话,你们都给我牢牢记在心里就够了。”
“你们都不必在这儿杵着了,各自回去吧。小鱼儿这里有我照看就够了。”
陈老夫人已经不耐烦看见他们了,摆摆手让房妈妈送。
“儿媳告退。”
“孙儿告退。”
陈大太太和陈二太太都领着自家孩子,恭敬的行了礼退出去。
陈老夫人扶着心口,幽幽的叹了口气。
“房妈妈,依你看,那几个孩子说的是真话么?”
“三姑娘自小就不是个会撒谎的,她说的八成是真的。”房妈妈慎重道,没有提大房的两位公子,
这房妈妈在永安堂多少年了,陈老夫人哪里能不知道她的脾气?
她向来不乱说话,也不会说毫无根据的话。
若是没提,便是有了些眉目,但还没得到证据。
“你私底下盯着些大房,看看那两个孩子都跟什么人来往,还有老大媳妇。”
陈老夫人说着忍不住哼了声,“老大媳妇如今是越发不像样子了。你让人多盯着些,有个什么不妥的,立即来报。”
房妈妈都应了是。
“我得去守着我的小鱼儿去。那可怜的丫头,已经没了娘,爹又是个不像话的,到底是谁跟她过不去,想要她的性命啊?”
陈老夫人想到外孙女便忍不住的悲从中来。
房妈妈连忙安慰道,“老夫人,表姑娘有您照顾着,便不可怜了。您可是天底下最疼爱表姑娘的外祖母。”
陈老夫人扶着房妈妈的手起身,正要转回里间,姜沉鱼却先一步走了出来。
“扑腾”一下就给她老人家跪下了。
“外祖母,小鱼儿谢您护佑之恩!”
陈老夫人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把她给拉了起来,“小鱼儿,你没事了?你好好的跪外祖母做什么?你现在好一点了没有啊?”
前不久还昏昏沉沉的外孙女就这么活蹦乱跳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她的心宽了一半。
但小鱼儿身子没好就给自己下跪,老夫人的心又揪起来了。
“外祖母,孙女已经没有大碍了。”姜沉鱼可怜巴巴的抱着陈老夫人的胳膊,“孙女只是好想您。”
说着,便想到前世她气得外祖母生生吐血不治身亡的场景,不由得悲从中来。
眼泪根本止不住。
陈老夫人一边手忙脚乱的安抚着,一边命令绿衣跪下,“你对她都说什么了?怎么把孩子吓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