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滴血过后,萧落便默默地收回手,“带老相爷回家好好调养吧,找个大夫来看看。”
其实萧落也没十足的把握,她的血能救人。
说罢,她淡声道,“停车。”
马车停下,萧落起身要走。
文涛开口很快,“多谢公主出手相救,此番恩情,臣一定记下,将来若公主有需要,臣定报答。”
萧落顿了顿,“不需要,就当我还了令尊的恩情。”
她下了马车,离开了。
文涛突然想起来,君上登基之初,朝臣是谏言,要处死七公主的。
七公主,严格说起来,是先朝七公主,她是先帝之女,又有流言,说七公主在行宫饲养妖物,都说她罪不容赦。
还有劝君上,若想留七公主一命,便送她去和亲,将功折罪的。
是父亲,出面为七公主说了句公道话。
“七公主乃皇室血亲,天潢贵胄,不应苛待。”
后来,七公主以身试药,救了京城许多身中妖毒的学子。
试药二字,说着简单,未尝不是九死一生。
故而,朝臣与百姓,才对七公主有所改观。
老丞相持身周正,为其说情,君上便保留了七公主的称号,并放她出宫,自立公主府。
自那以后,七公主便闭门不出。
今日公主,是还了父亲当日为她求情的恩情?
文涛一把掀开帘子,看到七公主渐行渐远的身影,背影单薄,显得有几分萧条。
而萧落在下车之后,便将自己划破的手掌藏进袖中,即便她不看,也知道那伤口,渐渐愈合了。
唐时锦说,她是药人。
她的血,百毒不侵。
可延年益寿。
还有自愈的能力。
药人说的好听,不过就是个怪物罢了。
“公子?”随从的声音,拉回了文涛的神智,他道,“先回府吧,请大夫来为父亲看诊。”
“是。”
白华正在路上闲逛,忽然停下脚步,“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身边的药童闻了闻,“好像是什么香味?”
白华眯起眸子,“药香,我从未闻过如此奇特的药香。”
他转过头,身后行人寥寥无几。
倒是有辆马车,与他擦肩而过。
“香味是从那辆马车上传来的?”白华挑眉,“你去打听一下,那马车上是什么人?”
“是。”药童应声。
“我去酒楼等你。”他交代一声。
便独自前往酒楼。
与人擦肩而过时,被人顺了荷包都不自知。
夜池鹜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钱袋子,里面莫约有个几十两银子。
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淡淡的药香。
他眯起眸子,“竟是药人?”
酒楼里。
白华点了一桌酒菜。
不多时,药童回来禀报道,“公子,打听到了,那是相府的马车!里面坐的是两位相爷!”
“相府,文家?”百花有所耳闻。
药童点头,“听闻老相爷病重,小相爷正四处请大夫呢,哦对了!相府还给我们毒医谷送过帖子呢!”
白华勾唇,“这不是巧了吗?正好,吃完去相府瞧瞧。”
“小二,结账。”
白华喊了声。
小二上前来,合算了说,“观,一共五两三钱,这零头就给您抹了,您给五两就行。”
白华一抹腰间。
坏了。
荷包不见了?
他在自己腰上,前后左右都摸了圈,钱袋子没了!
“公子,您不会是……没带钱吧?”药童悻悻道。
白华拧眉,“不是没带,是钱掉了!”
“没带钱啊?没带钱你吃什么酒楼啊!”小二立马换了副嘴脸,最讨厌这些吃霸王餐的人。
“我不是没带,我的钱袋子不见了!”白华冷着脸解释。
“总之你是没钱结账了?”
白华一噎。
他看了眼药童,药童苦着脸,“公子,我,我也没带钱。”
白华无语。
他觉得丢脸。
然,就在白华难堪时,有一人站了出来。
“这位公子的账,我替他结了。”
年轻俊俏的公子哥挺身而出。
替白华解围。
化解了白华的难堪。
夜池鹜掏出银子,交给小二,“拿去结账吧,够不够?”
“够,够了。”小二笑眯眯的走了。
白华松了口气,“多谢这位兄台,银子,我会还给你的,不知兄台家住何处,我也好差人将银子送去。”
夜池鹜不以为意的摆摆手,“区区几两银子,不必挂怀,出门在外,谁还没个难处,兄台你说是不?”
这银子,本就是你的。
“是是是,兄台大义。”白华肉眼凡胎,根本看不出他对面的人是谁。
而魔君,收敛了魔气,行走在人群中,与普通人无异。
寻常人根本瞧不出他是魔君。
“无事我便先告辞了。”夜池鹜淡然道。
“兄台请留步!”白华觉得这人仗义,便道,“相逢即是有缘,兄台若得闲,不如坐下喝一杯,权当我答谢兄台,兄台可否给个薄面?”
夜池鹜笑笑,风度翩翩,“我很有空闲。”
“如此再好不过,兄台请。”白华气的请人入座。
男人的友谊,有时候来的就是这么快。
几杯酒下毒,便觉得一见如故了。
“还不知,兄台高姓大名呢?”白华问了句。
对方慵懒随性,“我姓夜,夜池鹜。”
“夜兄。”白华自我介绍说,“在下姓白,单名一个华子,今日结识夜兄,三生有幸呐。”
“白兄气。”
二人,推杯换盏,很是尽兴。
道别后,白华便去了相府。
“公子,你今日饮多了酒,这样去见丞相大人,怕是不太好,不如我们改日再来吧。”药童扶着他道。
白华却是甩开了他,“谁说我醉了?”
只见他从袖兜里掏出一颗白色的药丸,放入口中,吞了下去。
顷刻间,身上的酒气便散了。
整个人看上去也精神抖擞。
白华十分自信,“再多的酒,也醉不倒你家公子,去敲门。”
毒医谷毒医谷,可想而知,必是医毒双绝的。
区区解酒药,对他来说,还不是小意思?
而且他服用的解酒药,比外面市面上的药性都要好。
“公子了不起。”药童习惯性的夸了句。
便去敲门。
只是,不想在相府门口,竟遇到个眼熟的人。
“夜兄?”
不正是刚分开的夜池鹜吗?
“夜兄你怎会在此?”
此人,似乎是在跟踪他?
白华脑子确实清醒了!
好端端的,他的钱袋子被偷,而这位夜兄,又刚好出现,替他解围?
有这么巧合的事么?